葳蕤院。
画屏说得绘声绘色,末了蹙起眉头:“小桃对自已也是真够狠的,以身挡火,也不怕火直接烧在自已身上。
“不过小姐放心,奴婢偷偷去瞧过了,小桃伤势不重。
“奴婢也劝过她。哪怕要取信二小姐,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性命最重要。小姐需要她办事,但不需要她做出这等牺牲。
“可她说她这么做不是为了小姐,是为了自已,为了她真正的恩人。”
画屏眼神迷茫,并不是很明白小桃这话的意思。
宋知鸢却心中了然:“她没有大碍便好,至于其他的,她有自已的坚持,随她去吧。”
画屏素来以自家主子为尊,哪怕自已不懂,但显然主子懂,那就没事了。
脸上茫然撤去,她又唉声叹气起来:“太后旨意来得可真巧。”
巧?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宋知鸢挑眉:“应该是燕王手笔。宋知雪过去前必定给燕王递了信。燕王若自已前去解围,说不定会引得襄阳县主逆反。
“但太后素来宠爱襄阳县主,时有宣召入宫陪伴。找个机会让太后再度宣召不难。”
画屏恍然大悟:“是这样啊。”
语气微妙,好不遗憾。
宋知雪哭笑不得:“怎么这副表情。你莫非以为还能瞧见她们互相厮杀的场景吗?”
画屏撇撇嘴:“这倒没有,奴婢只是想着好歹能借襄阳县主的手毁了她的土豆田。”
宋知鸢却一点不在乎:“无妨。那几颗土豆是我给她的。我敢给,就不怕她真种出东西来。
“那么点东西,够干什么?我们可是有一大片呢。而且……”
宋知鸢轻轻勾唇:“有什么比给予她希望,让她亲眼看着希望茁壮成长,自以为胜券在握时,发现美梦破碎,一切成空,更崩溃,更难以接受?”
画屏眼珠转了转,眸光又亮起来:“那所谓黄奴的事情……”
宋知鸢轻嗤:“她欺辱都受了,难道会把燕王的人还回去?”
画屏摇头,那这欺辱不是白受了吗?必然不可能。
宋知鸢想了想,接着道:“不过应该会低调些。调查的事会缓着进行。也好,吩咐下去,不必多做什么,盯着就行。
“快过年了,总要让大家都过个好年。剩下的事,明年再说。”
打击也要讲究循序渐进,一层一层叠加,效果才好。
如她所料,果然这日之后,宋知雪沉寂下来,一门心思养伤,还让人去寻找不留疤的良药。
人嘛,都是视觉动物。
襄阳的话提醒了她,若额上留了疤,那可是大大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