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楚也不犹豫,大方地又印上一吻,随后被他扣在怀里,噙住呼吸。她被迫踮起脚应着,时间久了,脚尖有点麻木。李楚楚的脸憋得通红,嘴里“呜呜”了两声,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
李轸揽着李楚楚纤细的腰肢,将人带到屏风后,挥手扫掉长案上的书本。李楚楚低着头,想抗拒,可又不敢。
李轸想到之前看到她和林安生站在一起的场景,胸口那股无名火顿时死灰复燃。出门跑了几日,本以为内心的疯狂早已冷却,却在此刻,土崩瓦解。
李轸的脸色阴沉了一瞬,他喘了口气,而后抬头,说:“阿楚,我高兴了,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李楚楚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痴迷的模样,她就像是一只迷途的山鹿,早已在野狼狩猎的范围里却不自知。
李轸揽着人上了床,半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
李楚楚双手撑在李轸的身上,她本来就极抵触与他的这种关系,两人僵持着,半晌没动弹。李轸紧紧地盯着李楚楚的脸,将她表现出来的厌恶瞧得一清二楚。他的心被扎了一下,不是很痛,却快速蔓延全身,令他如坠冰窖。
既然无论如何她都会恨他,又何必维持虚假的平和?李轸面上的期待逐渐凝固,翻身死死地抱住李楚楚。
最近一连下了四五日雨,窗前的芭蕉被打得没有丝毫精神。如月抱着手臂搓了搓,关上了窗户。
她回头看了一眼遮得严严实实的床幔,有心活跃气氛,笑道:“暑天虽是来了,这几场雨下得倒像是回了春。前儿我娘进府,说是乡下地里正缺水,可巧雨就来了,老天爷还是识人性的。”
没有丝毫回应,仿佛屋子里就她一个人。如月慢慢走到床前,小声道:“姑娘,姑娘?好歹起来吃点东西,饿坏了自已多不值当。方才三姑娘房里的秋月妹妹还来问好呢。”如月分明看见里头的人动了,偏生不回复她。
良久,李楚楚声音微哑地说:“我不饿,你告诉三姑娘,我就是伤了风,过两日就好。”
如月将床幔捞起来用金钩挂上,扶着李楚楚靠床坐起来。李楚楚果然咳了两声,脸色苍白,精神不佳。李楚楚本来就瘦,连着折腾了几日,身上穿着的衣裳越发显得空荡荡的。
如月的视线从李楚楚尚未褪去红痕的脖子上滑过,将毯子展开披在她身上。门外传来两声轻叩,戚嬷嬷半张脸探进来,冲着如月使了个眼色。
李楚楚从床头摸出来一本书,闲闲地翻着,又似乎在认真听着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如月悄悄溜出门,将戚嬷嬷拉到一边:“怎么这会儿来了,可是大爷有吩咐?”
戚嬷嬷神色淡淡,她原本对家里这两个庶女无感,谁知李轸与李楚楚之间的关系那样匪夷所思。她舍不得责怪自已一手拉扯大的李轸,自然对李楚楚更没什么好感。若不是顾忌李轸的名声,她哪里会帮着遮掩?两人闹了别扭更合她的意。若两人就此断开,也是好事一桩。她不敢在李轸面前表现,此时就不大顾忌了:“大爷什么时候不记挂着?闹够了也就算了,仗着大爷宠爱没了分寸可不行。”
如月脸色一变,说来她也算是李轸的人。当初被派到李楚楚身边,名为服侍,实为监视,甚至为了方便李轸过来,多次不顾李楚楚的意愿。
她瞧得出来,姑娘也算是个性子软和的,只是不能接受与李轸的这段关系罢了。大爷为人霸道,说一不二,姑娘不愿意的时候,他说什么也要达到自已的目的,有时候姑娘身上那些印子她看着都不忍。事已至此,戚嬷嬷也算上了年纪,怎么还看不出大爷非姑娘不可?
这些风凉话实在惹人生气,如月忍气吞声,对此爱搭不理。戚嬷嬷抱怨完,这才想起来自已的任务,将食盒递上:“喏,这是大爷亲自去外头买的,知道姑娘没胃口,都是她喜欢的。你也是贴身丫鬟,好歹劝着些——”
话没说完,如月越过她跨出去,行了一礼,低声唤了一声:“爷。”
戚嬷嬷忙转过身,有些惶恐,心里估摸着大爷来多久了,可听到了什么。一听李轸叫她先回去,戚嬷嬷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李轸玄衣裹身,清透沉稳,他站在廊外,撑了一把伞。如月迎上去,李轸压低声音问道:“怎样?”
如月摇摇头:“不大好,不怎么吃东西,咳嗽很厉害,身上也不见好……”
说起这个,如月也有些气上来。那日姑娘被大爷抱着送回来,只一眼,险些没把她吓死。李楚楚模样凄惨,满身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几日不见好,瞧着就瘆人。
李楚楚还不叫她近身,如月也跟着干着急:“姑娘犟得很,她那副模样,我也不敢硬帮她上药。”如月刻意在话里添了几分抱怨,她悄悄抬头看向李轸,见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有些失望。
李轸眼中的懊恼一闪而过,只是负在身后的手攥得越来越紧。
他的嘴角绷得直直的,说:“送进去,让她吃点。”
恰巧这时李楚楚在里头咳嗽了几声,接着问:“如月,谁来了?”
“前头上夜的,叫关好门户,说是雨大,就不要出门走动了。”如月一面答应着,一面提着食盒进了屋。
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李轸在窗外没听清,好像是李楚楚问她哪里来的这些东西,如月扯了谎。屋里安静了一会儿,他随即便听到李楚楚说:“我不吃,拿开。”
如月劝了半晌,屋内再没了动静。李轸等了一会儿,直接推开门进屋,他有好几日不见李楚楚了,忍不住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她果然瘦得厉害,被子仿佛空了一般,但那双眼睛依旧明明亮亮的,射向他时仿佛燃起两把火。
李轸在她床前一坐,端起一碗汤羹递到她嘴边。李楚楚别开脸不理会,两人你来我往,他进一步她就退。
“吃。”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显然已经有些生气了。
他生气,她就高兴,恶向胆边生,李楚楚一巴掌打在他手腕上,玉瓷的碗敲在地上,顿时碎成两半,一碗香软丝滑的汤羹也没了。
屋里一阵安静,如月整颗心都提起来了。李楚楚出了口恶气,喘气道:“你干脆杀了我,这种日子我过够了,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已好脏。”
这是什么话,姑娘怎么能这样说呢?如月吓得抖如筛糠,极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