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纭章打开门,朝站在廊下的甫姑姑道:“姑姑,我渴了,一时说不动王爷,劳姑姑给我取壶茶水来。”
甫姑姑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朝外走去,低声与看守的侍卫说了什么。
苟纭章回到室内,在萧觉声四周转了一圈,漫不经心道:“你说你,何必呢?搞成这副样子,有什么意思?”
萧觉声被她的话噎住,一口栗子糕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心里也堵得慌。
他瞥了她一眼,有些幽恨的道:“怎么,我另娶,你很高兴?”
阴暗中,苟纭章脸色一僵,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事已至此,你再坚持又有什么用?你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劝我的来着,你说嫁不嫁由不得我,那现在你呢?娶不娶由得了你吗?”
她语气尖酸刻薄,继续道:“况且,你应该知道,叶净萱是喜欢你的,那可是多少男人想娶都娶不到的名门闺秀,她不过是比寻常的女子主动一点罢了,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委屈什么。”
萧觉声心中苦涩,捏皱了手中的油纸,声音逐渐冷淡,“如果你是来说这些的,就回去吧。”
这时,门被敲响,是甫姑姑送茶水来了。
苟纭章出去接过茶水,微微一笑,“多谢姑姑。”
瞧着她泛红的眼睛,甫姑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道:“宫门落锁前,奴婢会来叫王妃。”
“不必了。”苟纭章却摇头,“劝不动王爷,我也不回去了,就在这里陪他待着。”
这样,她也算尽心尽力地劝了,皇帝皇后还能说她什么?
合上门,苟纭章又回到萧觉声身边,盘坐在他面前,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
萧觉声不接,目光紧盯着她,嗤笑一声。
“不会是想用苦肉计来逼我妥协吧?”
见他不要,苟纭章低头自个喝了一口,品着茶香稀疏的温热的茶水,悠悠道:“这件事情没个结果,我也不能安宁,不如就在这待吧,免得还要跑来跑去。”
她说着,手朝萧觉声怀里伸去,萧觉声身体骤然一僵,忙挡住她的手,低斥道:“乱摸什么呢?”
苟纭章啧了一声,埋怨道:“谁叫你不点灯!栗子糕呢,给我来一块,饿死我了。”
萧觉声深吸一口气,被她弄得有些无语,一把将栗子糕全塞进她手中,躲瘟神一样往旁边挪了挪。
苟纭章没客气,摸索着捻了一块栗子糕,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甫姑姑在殿外等到天色渐暗,见殿内安安静静,苟纭章始终没有出来,思虑再三,决定先去禀报皇后娘娘。
昭宁宫内,瑞兽镂空的铜炉内,白色的轻烟漫漫腾腾,沉淡的檀香具有静心凝神的作用。
言后半靠在软榻上,背后靠着织锦牡丹团绣的靠枕,一名小宫女蹲坐在脚踏边,低垂着头,小心谨慎地为她捶腿,另有一名宫女站在她身后,为她按揉太阳穴。
一注清透的参茶注入青瓷茶盏,由宫女奉到言后手上,她浅抿了一口,便意兴阑珊地摆摆手。
听了甫姑姑禀报的消息,言后更加苦恼,手指扶额叹息。
甫姑姑踌躇片刻,低声道:“娘娘,宁德殿里什么都没有,没枕没被的,倒春寒可厉害,若是夜里把王爷王妃冻坏了可怎么了得,而且……而且王爷身上还有伤,若不及时医治……”
言后心力交瘁,沉吟片刻,摆手道:“好了,你带人去添点东西给他们,再请个太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