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然间,他的手就像被液体灼伤,手指猛地一颤,步伐竟慌乱的退了退。
貌似我这一跪,膝盖硬生生的将地砖磕出了一道深渊。
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双腿,我继续朝他跪拜,“第二叩,我感谢你的相助之恩。”
脑海中浮现了很多场景画面。
有我们在明亮的书房里一起练字画画的。
有我们牵着手走在街上说笑聊天的。
每个场景里的我都是神采飞扬的模样。
孟钦总是偏头看着我浅笑。
四年来,正是他无声的纵容,才让我愈发的有朝气,有底气。
从那个初来京中彷徨局促的万应应,一步步蜕变成敢作敢闹的谢万萤。
可……
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失忆。
永永远远的忘掉我。
对不起。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请原谅我只能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推开你。
“第三叩,我感谢你这四年来的相伴之恩。”
砰砰!声接连响起,我每一下都磕的很用力,“第四叩,我感谢你的所有付出。”
伏在地面,我哭得自己面容模糊,额头贴着冰凉地砖,“最后这一叩,我希望你能放过我,孟钦,认识你,我三生有幸,承蒙喜欢,我无法报还,只愿你岁岁无虞,长安常安。”
绷~!
细微声响起。
仿若是琴弦折断。
扎着的头发忽的四散开来。
长长的发丝凌乱的垂到手臂外侧。
啪嗒~啪嗒~!
泪珠还在地砖上炸开小小的水花。
我懵了两秒,才想到是绑发的橡皮筋断了。
这里的发圈都是那种老式的皮筋套,黑色的细丝线缠裹着一根橡皮筋。
我头发太长又有点厚,扎了没两天发圈里的橡皮筋便断了,就剩个外面的黑色丝线还扯在一起,没啥弹力了,但能凑合用,我一直就糊弄事儿般扎着。
没成想,磕了五个头倒是彻底绷折散开了。
这或许也是某种预兆吧。
至此后,伯牙弦断无人听,流水落花空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