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买了好些玩具零食,才让圆圆停止哭泣。
孟月仙直接转身去找护士。
等陈启带着圆圆回来时,孟月仙已经为潘红换好了衣服。
是一套时兴的白色西装裙,还搭配了一双小跟白皮鞋。
陈启怀里的圆圆不停挣扎,被放在地上,走到病床边上,抽着鼻子,强忍着眼泪出声。
“妈妈,我不要玩具,我也不要那些好吃的,我不哭了,我好好学习,你就住我心里,你天天到我的梦里来看我好不好,我们拉勾。”
她的小手牵着潘红的小手指,郑重地晃动了两下。
殡仪馆的担架被推进病房,三人看着潘红被两个男人抬到担架上,又跟着车一起去殡仪馆。
圆圆不哭了,只是沉默地看着黑漆漆的车窗外,跟陈启一样。
还要等一夜。
孟月仙抱着圆圆跟陈启坐在殡仪馆的冰冷长凳上,等待天亮。
陈启坚决不摆灵堂,只等着火化安葬。
因为这是潘红弥留之际的交代。
她把枕头下的几百元塞进陈启的手里,这才断了气。
眼睛闭不上,是因为挂念见不到的小女儿。
陈启颤抖着双手,为她合上双眼。
她现在静静躺在铁架上,身上盖着白布,狠心离开自己的一双儿女。
外面的天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签单子,火化,推出来的骨头又拿着榔头敲碎,一块块捡进小小的骨灰盒里。
所有的流程都一模一样,像是每个人的人生轨迹。
大家笑着看你来到这个世界,又哭着送你走。
白天她跟孟月仙见的这一面,成了她们这辈子的最后一面。
再见时,不知还能否记得彼此。
就在那一刻。
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托付了她的全世界。
火化完,陈启抱着骨灰盒坐在车上,孟月仙怀里抱着圆圆。
“她不迷信这个,我也不迷信。”陈启把所有情绪彻底隐藏起来,从这天起,他离成为男人又近了一步。
他还有妹妹。
身上的两个担子从此少了一个,可他并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而是觉得更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