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番话的重点是在最后一句话吧。
宋千夏抿紧了嘴唇,说:“沈阿姨,我会还你钱,一共多少?”
“千夏啊,其实你妈妈的伤重点不是在腿上,那里还是小意思,关键是医院检查出你妈妈患有阑尾炎,而且已经到了阑尾炎穿孔的地步,当晚就要进行手术,所以我预付了三万元。。。”沈阿姨开始罗列账单。
“她现在还好吗?”听到此处,宋千夏心里一紧,手指不禁扣紧了手机。
靠在栏杆处,望着楼下的世界,宋千夏只感觉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不再真实。
她眯起双眼,感受着在浑浊灰白的苍穹间盘旋萦绕的风,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内心止不住地忐忑起来。
“医生说,不会有太大生命危险,只不过相比起别的病人而言,你妈的状况要差不少。千夏,要过来看看你妈妈吗?虽然她人是过分了些,但到底还是你妈。。。”
“哪家医院?”想也不想地打断沈阿姨的话,宋千夏问。
“荔湾区中医医院。”
“嗯,谢谢。”挂掉电话,宋千夏阔步迈开,迅速地下楼,并开始拨打温子然的手机,可却是得到的关机答复。
真是乱了套。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刻,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接踵而来了呢?
那些报导的事情一定为子然带来了不少的困扰,在这种时候,自己的离开一定会令事情雪上加霜。
可是,母亲的事情也一定不能够耽搁,她承认,她也很烦母亲,巴不得世界中没有那个人的存在,她受够了母亲的无理取闹和专横,也受够了母亲的咄咄逼人和恶语相向;可是,就是那样一个惹人心累的人,却仍然可以将宋千夏束缚住。
在得知母亲出事了的一刹那,宋千夏的第一反应不是“出事了好啊,早点儿死吧”,而是“一定要挺住!我还没有给你买大房子还没给你好生活享受呢,你怎么可以出这样的岔子?!”
这学期的学习生涯已经接近尾声,大大小小的试也考得七七八八了,不少考完试的学生已经拖着行李箱离开学校,踏上了回家的路。
如此一来,整个校园看起来便清净了不少。
宋千夏其实还有一门课没有考,可是现在她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买完票并收拾好行李箱之后,宋千夏接到了一个办公室来电,在连续按了好几下接听键后,她才终于接起了电话来。
“喂?”肩膀夹着手机,手则按住行李箱,拉好了拉链,宋千夏站起身来。
室友在一旁绣着十字绣,根本不和宋千夏说话。
虽说同住一处,但是,两个人之间却是横亘着一条长长的深深的沟壑,难以让人跨越。
“宋千夏么?我是辅导员,有人想要见你,所以,你过来一下。”
闻言,宋千夏顿了顿,本来还打算去和子然道别的,毕竟现在时间很紧,现在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好吧。”宋千夏挂完电话,揣着满心的疑惑,向着办公室奔去。
“笃笃笃。”
宋千夏跑到办公室门口,抬起手敲了几下。
“请进。”辅导员说。
于是,宋千夏推开门走了进去,并潜意识地四下望望,寻找着那个要见自己的人。
“宋千夏,好久不见。”
最终,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中年男子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