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闪而没,当烛光稳定下来时,房梁上已不见了人影。
司徒酉是很想追出去,可惜她身上不着寸缕,这一离开浴池,不免春光大泄。待她裹好衣袍追出去时,漫漫夜色中早已寻不到那登徒子的踪迹。
见她匆匆出来,寝宫四周守卫的龙牙军面露愕色,纷纷跪下请安,询问何事。
司徒酉很想将这些只会拿俸禄不会办事的侍卫劈头盖脸地骂一顿,可惜被人偷看洗澡这种事实在说不出口,只得作罢。
冷着脸吩咐他们提神守好了寝宫,她转身又回了浴池。
那曾经闪了一下的蜡烛芯上沾着一些红色的东西,与烛油混在了一起,烛台上也有一些痕迹。她轻轻沾了些,凑在鼻端一嗅,双眉立即蹙了起来。
是血!
那人身上带着伤么?司徒酉的心莫名其妙地一紧,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却理不出个头绪。
回过神,户部尚书已在做总结发言了,司徒酉不动声色,淡淡地道:“裴卿家辛苦了,只是朕方才听你所言,这收支之间,似乎有所不妥。”
那裴尚书吓得一怔:“陛下,臣、臣……”
司徒酉道:“裴卿将江南财政拟成折子呈上来,朕要仔细查阅。”
裴尚书只得道:“臣遵旨。”
接下来她收敛心神,专心处理朝政。待得下了朝,苏越溪已在太极殿外等候。
“陛下。”苏越溪向她行礼。
司徒酉挥了挥手,将昨日之事一一道来。
苏越溪听过之后,神情古怪:“能够不知不觉瞒过守卫潜入偏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这样的轻功、这样的身手,臣自问决计办不到。”
司徒酉道:“你的轻功已是江湖少有,你都不能办到,还何人才能办到?”
苏越溪苦笑道:“陛下谬赞了,须知天外有天,江湖上轻功胜于臣之人,并不在少数,至少‘云帅’的轻功便远胜于臣。”
“云帅?”司徒酉挑了挑眉:“你是说,偷入寝宫的人就是那云帅?”
苏越溪摇头道:“绝不会是她。”
司徒酉“嗯”了一声,没有再问。
苏越溪忽想起先前司酒监总管提到的酒贼,鬼使神差地道:“陛下,这几日宫中还发生了一件奇事。”
他将酒窖遭贼一事说了,就见司徒酉秀眉忽地高高扬起,面上露出似疑惑似惊喜又似犹豫的神色。
“陛下可是有头绪了?”
“朕也不知道,”司徒酉竟叹了口气:“但可以肯定,偷酒与偷窥,是同一人所为。”
“爱喝酒又轻功卓绝……”苏越溪嘴角微抽,神情古怪之极:“莫非……”
“越溪,你命人将酒窖中所有的酒搬走,然后如此如此……”司徒酉低声说了些什么。
苏越溪忍住了笑,拱手道:“臣遵旨。”
月黑风高。
当顾薛衣循着很早以前为了偷酒而挖好的地道钻进酒窖时,却赫然发现酒窖之中空空如也,别说美酒,就连一丝酒味都不见了。
她一面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一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寻找有没有漏下的酒坛。
果然,在靠近门边的地方,他发现了硕果仅存的一小坛子酒。拍开泥封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