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下头,轻轻吻在司徒酉的额上:“我们并不如他们所说,有着什么矛盾。相反的,我们谁也没有想要吞没谁。思想的交换,是如此自然的事,这十几年来,我们一直相处得很融洽。非但如此,我们还在逐渐融合。”
“融合?”司徒酉讶道。
“不错,”顾薛衣点了点头:“是因为你。喜欢上你,让我们头一回自主地想要占据主导,与你朝夕相处。我们不会争斗,那么就只能融合。只有我中有她,她中有我,我们融合成一种性格时,才是绝对的公平。”
司徒酉轻轻吸了口气。
“你还记得八岁之前与你在一起玩的我么?”顾薛衣笑道:“那个有点小聪明,但看到酒儿就会犯迷糊的顾薛衣,才是真正的顾薛衣。酒儿,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我们便会彻底融合,成为一个完整的顾薛衣。”
温软的小手轻轻抚摩着顾薛衣的面颊,司徒酉道:“那要是,以后我想你们了,怎么办?”
“傻酒儿,我们都是她,酒儿喜欢哪个一个,她就会是哪一个。顾薛衣,永远都是酒儿的。这一点,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改变。”
司徒酉将头埋在她怀中,眼角有些湿润:“你敢说我傻,你才傻呢。”
“好~我傻,”顾薛衣的话里不自觉地带着宠溺:“酒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司徒酉可算是想得开了的,事情原本也是这样,一个人性格怎么变,这个人还是这个人,本质上,是没有变化的。是八岁前的顾薛衣,还是呆呆的顾薛衣,又或者此刻精明的顾薛衣,都没有不同。她们都是她所爱的人,她乖乖的皇夫。
司徒酉忽然拽住她的领子,翻身将她压倒,吻住了她的小嘴。
不过,司徒酉觉得,压倒这个精明的顾薛衣,是件很有挑战性的事。
而她,女皇司徒酉,从来不拒绝挑战。
作者有话要说:连精明的小薛都被攻了,皇夫殿下万受无疆啊……
65
秦王妃 。。。
秋猎大典进行了半个月。
不知是否第一日丢了脸,月月公主等人深居简出,再未出现过。
到得最后一日,照例要在皇家猎场中举办一场所有人都要参加的宴会,宴会之后,秋猎大典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司徒酉做过开场致辞后,宴会正式开始。
与一般国宴相同,大营之中按官阶布席,五品以下及未授官的贵族子弟都在大营外各自围坐。教坊司献上了精心编排的“丰收之舞”,场下女子体态柔美、男子身形建硕,围着一个身着华服、头戴鬼神面具的人舞蹈着,象征着向秋神祈求丰收。
因为是最后一天,所以鞑剌使者们也在席列。司徒酉敬他们是外宾,便将他们的席位排在了顾丞相下首,一抬头,便能看到秦王司徒文章不情不愿的臭脸。
场下有一大片莺莺燕燕,顾薛衣却似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就顾着偷酒喝了。与她并排而坐的司徒酉怕她空腹喝酒伤身,少不得夹一些肉菜喂到她嘴里。
这一举动落在不同人眼中,自然有不同的含义。
顾丞相摸着胡子眉眼带笑,对女儿女婿(?)的恩爱表示满意非常;秦王嘴里咕哝一句“有伤风化”,也就自管自地喝酒去了;李敬亭与苏越溪对视一笑,各自喝酒;一众大臣都是一副不忍卒看,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这些天与顾薛衣相处下来,众人都感到这位皇夫性情温和,对每个都都笑呵呵的,一副很友好的样子,再加上第一日挫败鞑剌公主的“功绩”,自是让他们对她渐渐改观,也就不那么排斥“皇夫是女子”这一事实了。
而那位鞑剌国的月月公主,心中则很不是滋味。
原本她堂堂一国公主,被父亲送来和亲,和亲对象还是个女人,她已是万分委屈了,偏生这女皇陛下还对她不屑一顾,几次拒绝鞑剌的和亲,怎能叫她不心生愤慨。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自然对皇夫顾薛衣怀有很强的敌意。在她看来,这个皇夫长得奇形怪状也就罢了,看起来还羸弱非常,和草原女子的强壮比起来,实在是差得远了。
她不服,她非常不服。
难道这个国家的女皇就是看上了这个没用的女人才推拒草原第一美人的和亲?她到底哪一点比不上这个人了?
所以那日她才会出言挤兑顾薛衣,想要一舒胸中恶气。谁料气没出着,倒出了个大丑。这个皇夫不会射箭,却会使妖法。行动像风一样快,居然能接到她射出去的箭。
妖怪,她长得如此奇怪,一定是哪里的妖怪变的,所以才能使妖法将女皇迷惑住。
说起来,中原人真的长得好生奇怪,上到女皇下到百姓,全都如此难看,身手也多是花拳绣腿。只有对面坐的鬼神将军还好一些。他虽然也长得很奇怪,但一脸胡子却将丑脸遮住了些,勉强还能看得入眼,而他的功夫也是实打实的厉害——听说此番正是他率军将他们鞑剌打败,以至于父亲不得不送女儿和亲来请降。
她在草原上听说关于他的传说,据说许多年前北羌曾被他打得大败,七万俘虏被生生活埋。这场战争直接导致曾经在草原上强极一时的北羌土崩瓦解,最后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而他,从那一刻起,也就成了草原诸国口中的“鬼神将军”,许多人听到他的名字,便会不由自主地打起寒战。
这样的人,才是男人中的男人,哪怕他的外表并不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