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王妃悲凉地笑道:“我的样子,果然吓到了王爷么。”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秦王好半天回过神来,赶紧安慰道:“爱妃长得一点都不吓人,真的!”
新王妃含泪笑了笑,光洁如玉的面颊上仿佛散发出一层神圣的光辉。
秦王转过身来,虎目带泪,双手合十向天。
夫人啊夫人,定是您老人家在喝茶之余听到了本王的祈祷,怜本王寡夫多年,这才玩了这么一遭抚慰本王那受伤的心灵。
“咳……爱妃啊,你们草原上这样……丑的女人多不?”
新王妃自豪地道:“草原上美女如云,像我这样丑的,自然不多。”
“咳咳,你倒是帮本王打听打听,若她们都嫁不出去,本王可以接收了她们。”
“王爷?”
“嗯……本王失言、失言,自罚一杯。爱妃啊,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咱们早点安歇吧。”这满朝上下无数双眼睛都在期盼着咱们造人呢。
“嗯……”
皇帝寝宫中,司徒酉一身薄薄的中衣,正斜靠矮榻上看书。四周升着暖炉,虽是深秋天寒,亦不觉得冷。
顾薛衣还穿着参加婚礼的华服,蹲在房梁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司徒酉。
翻过一页书,司徒酉心中暗叹一声。
今夜之后,她最大的心事已了,如今可真算得上是天下无事,国泰民安了。回想数月之前,当她奉旨成亲之时,曾对这身不由己的命运无比怨憎。可现在,她却不得不感激那个黑沉沉的大铁球为她砸回了心爱的驸马。
这几个月的时光,恍若大梦一场,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却什么都不一样了。
曾经的她,一心只有国家大事、江山社稷,将爱情当作了生命中可有可无的点缀,不想也不屑去追求。然而她的手段可以掌握一切,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知何时起,她心中便有了那个嗜酒如命的影子。所以她才会一再地纵容她的无礼与放肆,甚至她喝光了她心爱的美酒,也不忍心真的苛责于她。从最初的纵容开始,她终是一步一步,和她走到了今天。
这些天,她渐渐开始回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和她的事情。
她记得她曾大声宣告过——
只要是我喜欢的,不管男女,我都要招为驸马。这个天下将来都是我的,区区驸马,怎会得不到?我司徒酉就偏要招个女驸马!
本是童言无忌,却终究一语成谶。
种种机缘与巧合,成就了她的女驸马、女皇夫。而今,全天下的人都已默许了顾薛衣的存在,她司徒酉终究是凭着自己手段,兑现了她的儿时诺言。
感到梁上锁着她的那道目光越来越炽热,她哪还不知道这只小色狼又想歪到九天之外去了。这个家伙什么都好,就是每天晚上急色得仿佛自己亏待了她似的,真是丢人现眼。
司徒酉笑叹一声,放下书,招手道:“顾薛衣,下来。”
谁知顾薛衣竟抱着柱子摇了摇头:“酒儿,我好久都没有睡房梁了,今天晚上我们睡房梁好不好?”
睡房梁?她这个皇夫还真是有不良嗜好。
司徒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好嘛,酒儿,房梁很宽大,够两个人睡的。”顾薛衣涎着脸求道。
司徒酉拾起了书,又看了起来,嘴里不紧不慢地道:“睡房梁还是侍寝,由你选择。”
“嗖”地一声,皇夫殿下迅速来到矮榻前,乖乖地扑进女皇陛下的怀里。
有酒儿在的话,傻瓜才选择睡房梁呢!
寝宫外,一个白胡子老头正焦虑地来回走着,时不时地探头进去一看;不远处,一个青衣男子靠在柱子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
过了许久,一个身着六品官服的年轻人快步走了出来,面上带了些许兴奋的潮红。
见他出来,老头不了,男子也不靠了,三两步地蹿到了年轻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