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好一会儿鞭出了满头大汗的耶律圣楠一走进帐篷,就看见律晖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死死盯着她换下来的那套明黄色衣服。她当时没有在意,只当是律晖又在走神了,收拾好换洗衣物便洗漱去了。
可半个时辰后等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律晖还是以那个姿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耶律圣楠这时才意识到律晖出问题了。她把手伸进被子里一摸,浑身冰冰凉的,这哪像是在被子里躺了半个时辰以上的样子。
“你怎么了?”耶律圣楠突然很不适应这么安静了的律晖,于是担忧的问道。却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里竟包含了几分柔情,完全不似刚才开玩笑时的故意而为。
律晖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之后,又接着垂下眼帘去默不作声了。耶律圣楠见她这副样子估计她又是在闹小性子了也就没有多问,只是熄了灯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把那个冰冷的身子搂在怀里仔细温暖着。
过了不知多久,就在耶律圣楠快要入睡的时候,才听见律晖小小声的凑在她颈边说了一句:“有妈妈真好,能给我做新衣服穿。”
耶律圣楠不禁哑然,原来只是因为一件衣服在生闷气啊,这傻孩子终究还是嫉妒了。她紧了紧搂着律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你不是也有很多新衣服么?”
“可我没有见过妈妈。”依旧是个闷闷的回答。
“乌简她也没有对妈妈的记忆,不是照样快快乐乐的长大了吗。”
律晖在心耶律圣楠柔柔的拍打之下睡着了。耶律圣楠默默的看着她的可爱睡颜,原来她竟是如此思念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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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烈马 。。。
又是一日清晨,与往常一样首先入耳的便是一阵聒噪的鸟声。“小金,别闹。”耶律圣楠哑着喉咙低声训斥。好不容易见着主人回家了的小金一心一意恪尽职责,却没想到接连两天受到的都是这种待遇,自是生气的一扭头出了帐去。
耶律圣楠撑起头微眯着眼,直直的看着被小金叼起一甩到现在都还在一晃一晃的帘子。她也有些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以前她可是一听见小金的叫声就会准时起床练武的,可现在却接连睡了几天的懒觉,莫非去了大焉之后自己的身子也跟着懒散了起来。
就在耶律圣楠疑惑的时候却突然发觉脸上的肉不由得一紧,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律晖正满脸笑意的捏着自己的脸。“你想干嘛?”她沉着声音问道。
耶律圣楠的脸滑而不松、紧而不硬,正陶醉于手中优质手感的律晖,不经意的对上了一双隐怒的眸子,她不仅没有丝毫惊讶反倒用带着几分调皮的语调回答道:“我只不过是想叫你起床罢了。”
“以后别再用这种方法了。”耶律圣楠怕自己哪天一个顺手就把律晖推下床去。
“你昨天叫我时不就是这样的么。”依旧是顽皮的语调,不因她的微怒而消减分毫。耶律圣楠有些惊奇的看着律晖,她什么时候那么胆大了的,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看出耶律圣楠的疑惑,律晖不语,只是微微朝她的肩膀一指。
耶律圣楠低头一看,只见因为自己用手撑着头这个姿势,左肩上的衣服滑下一大块来,露出了昨天被咬出的青色牙印。遭了,被发现了,耶律圣楠连忙拉起衣服。
律晖心中一阵暗笑,本来昨天憋的那些气也被这阵笑给吹散了。能如此接近耶律圣楠的人本来就没有几个,看着那新鲜的小小牙印,毫无疑问正是自己的杰作,没想到耶律圣楠也会有吃哑巴亏的时候,想到这里律晖心情一阵大好。
与律晖相反耶律圣楠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忙着洗漱,律晖看见耶律圣楠这副模样,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再笑下去指不定输的还是自己,她也起身来穿衣服。
一走出帐篷,律晖便完全回复了以往的欢快性子,似乎昨晚的那段沉默那句低语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切的一切只是耶律圣楠的幻觉而已。
“乌儿,乌儿。”接连两天都被小金的叫声吵醒,想起自己也有几天没见乌儿了的律晖朝着天空一阵大喊,不知道它在李嬷嬷那呆着会不会无聊。没消多久就从天空中飞过来了两个小黑点,一落地定睛一看,原来就是一个乌儿一个则是刚从帐篷里窜出来的小金。
“你怎么受伤了?”律晖看见乌儿神气的小脑袋上秃了一小撮,上边还结了一块血疤,而威风凛凛的翅膀上也参差不齐的掉了好几根羽毛,她顿时好一阵心疼,本来自己上次下药就把乌儿给折腾得不轻了,让自己内疚了好久。现在来到西塞本以为它会高兴一些却没想到还是被人给欺负了。“说,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欺负你。”律晖撸起袖子一副拼命的架势。
“嗄。”旁边一直冲耶律圣楠撒娇的小金反倒扬起头来,摆出迎战的姿势。
“原来是你干的。”律晖也顾不上什么雕王的后代、勇猛无比之类的介绍了,走上前去准备开战。帐篷外的婢女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小金可是连抓好几匹狼都有没问题的,可公主却只是个小小的女子。她们把担忧的目光投向耶律圣楠,只见她正静静的站在一边观看着局势毫不动摇。
其实耶律圣楠老早就听说,乌儿和小金狠狠的打了一架。可是她怕律晖担心所有一直没有告诉她。今天律晖敢于和小金单挑的举动到真让她有多了几分惊讶,真不知道是该夸她勇敢呢还是莽撞。
就当律晖止住脚步将要出手之时,一声尖叫,在他们之间插入了一个黑色身影。
“是它啄伤你的,你知不知道?”
乌儿乖乖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