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同情。
耶律翔突然紧握住律晖的手,强忍着痛楚把自己身体里的匕首拔了出来。顿时,血流如注,他用左手捂住如喷泉般的刀口,右手再一次的提起利刃向前扑去。“我要杀了你。”
很好,再差一步,再差一步就可以杀了那个可恶的女人,用这只未沾血的右手来抚摸圣楠的脸了。可是为什么就这一步,为什么老天偏偏不让自己迈出这关键的一步?耶律游的□突然被几个壮汉抱住了。
律晖微微颤抖的看着耶律游发狂般的不停仰头长啸,手中的匕首明晃晃的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个不规则的圈,而一旁有三四个大汉将他拦腰抱住了。“没事了。”耶律圣楠一边不停的搓着她冰凉的双手,一边紧紧的抱住她。
“跪下。”粽子一般的耶律游,被毫不客气的丢在了西塞王面前。
八角帐篷中已经重新聚满了人群,不,或者可以说是比刚才更甚。集聚着的王族们都在焦急等待着王的审判。
“圣楠,现在是时候该为父王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了吧。”西塞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
耶律圣楠看了一眼耶律游,他还在地上不服气的挣扎着,昨晚那身金灿灿的衣服现在已经被鲜血泡得透透的,滴答滴答的不停往地上滴着血水,虽然伤口已经被紧急处理过了,可再由着他这么折腾难保不会再度裂开。
她一边不住的搓着怀里那双冰凉小手,一边缓缓的开口:“昨晚聚会中途我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便提早退场了。可等我回到帐篷的时候却突如其来的头脑发昏、满面通红、暴戾得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说到这里耶律圣楠故意顿了顿,而她这一顿也给大家留下了充分的思考时间,在座的都是西塞国的皇族,他们大多见识过相同或相似的症状,也都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看着父王立刻黑了三分的脸色以及大家的满面古怪,耶律圣楠微微勾起嘴角,很显然她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大家都知道,自从公主受伤以来我同她便一直同起同卧,而凶手却特地挑这个时候下毒,大家难道还猜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居心吗?”说到这里耶律圣楠的音调非常贴切的往上扬了几分,十分巧妙的把这话推进了大家心里。
果然话音刚落,顿时讨论四起。因为耶律圣楠自愿远嫁大焉才好不容易换来了两国的和平局面,大家也才能这样团团圆圆的聚在一起过个好年。如今在座的人当然谁也不愿意再回到那纷乱的过去了。
“不过,”耶律圣楠再度开口,大家立马就停下了讨论静静等着下文,“幸运的是,公主及时为我解了毒,所以还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事来。”听到这话,大家那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缓缓的归了原位。
“之后,我斗胆请公主配合着演了这出拙戏,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有些效果的。”说罢,耶律圣楠便眯着双眼锐利的盯着耶律游,“父王,剩下的应该由凶手来解释了吧。”耶律圣楠带着些玩笑意味说道。
听完耶律圣楠前半部分的解释,西塞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行事风格果然像是自己女儿。“耶律游,说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怒自威的声音有着不容拒绝的压迫力。
耶律游挣扎着半跪起身子来,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被他这么一折腾终于不负众望的再度裂开了,可他却毫不在乎,任由鲜血淌满了地下铺着的豪华羊毛大地毯,在上边自由渲染出一朵鲜红的大花来。
“我不服!从小我心里边就只有圣楠,我想提亲,你们却偏偏弄了个狗屁比武招亲,我打输了,可是却从未放弃过。等我准备好了一切打算再度提亲时,你们却把她嫁到了大焉那个破地方,你们做父母的舍得,我还不舍得呢!”
说到这里耶律游心痛的望了圣楠一眼,果然她还是那样毫不在意自己,一心只顾护着那个公主。耶律游咽了一口唾沫,用低沉的嗓音接着说道:“我天天盼日日盼,好不容易终于把圣楠给盼了回来,可她却一心扑在那狗屁公主身上,连一眼都不曾多看过我。”
“所以我才想到用强的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谁也奈何不了我。可千算万算偏偏棋差一招,漏算了那个贱人。圣楠,你相信我,我根本就没想过伤害你,那个大焉的狗皇帝根本就配不上你,他的女儿更加不配。”耶律游完全没了理智的挣扎起来,他扯着青筋大声嘶吼:“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耶律圣楠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哥居然变成这副癫狂模样,心中一阵悲哀。堂哥喜欢自己她是知道的,也曾暗示过许多次,可惜表哥却从未听进过一直我行我素,才会酿下如此后果。说什么律晖根本配不上她,莫非还真把她们当成一对了,耶律圣楠无语。
“啪!”响亮的一个巴掌贴在耶律游脸上,愣生生打得他吐出一口血水来。“我堂堂大焉朝的圣上和公主岂能由得你这龌龊之人任意侮辱!”律彻冷眼看着耶律游,浑身冰冷的气势在这时散发的淋漓尽致,就连在几尺之外围观着的人们也被逼出一口寒气来。
耶律游抬头看着眼前这名男子,英俊的脸庞,冷峻的气势,一副皇子气派,如果自己有他这般的男子气概圣楠会不会喜欢上自己呢?耶律游无奈的笑了笑,他想看看自己那双满是鲜血的手,就是那双手亲手毁了他和圣楠的一切,只可惜此时自己却被绑得无法动弹。
不经意间,眼前男子衣服下摆上的一个玛瑙玉坠吸引了他的目光,原来如此,原来真相竟是这样的啊!耶律游控制不住的狂笑起来,律彻以为他还有什么别的怪招,连忙向一旁退出几步去。
“咕嘟”一声耶律游咬断了自己舌头,一股腥甜的血水顿时涌进喉间,原来死亡竟会是这种味道,他缓缓的向一旁倒去,目光依旧不舍的追随在耶律圣楠身上,“圣楠,要小心啊!”艰难的吐出这几颗字,耶律游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死亡让大家乱成了一团,律晖不相信昨晚那个还矫情得让自己反感的耶律游就这样失去了光彩,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的她窝在耶律圣楠怀里不住的发抖。
“大家都散了吧。”眼看着这场闹剧落下终幕的西塞王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在空无一人的帐篷里,西塞王对着耶律游的尸体淡淡说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O(∩_∩)O~
36
36、杀手 。。。
宽敞的官道上留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车轨印记,未曾间停的大雪温柔的为它们蒙上了一层白色薄被。远处一辆豪华的棕色马车正疾驰而来,飞转的车轮毫不犹豫的掀开白雪,沿路洒出些化开来的雪水来。
暖暖的马车内燃着一个小火炉,却并未因为这一路颠簸晃出半点火星。靠窗的横垫上端坐着一位婢女模样的人儿,而她的腿上却舒适的斜躺着一名女子,女子的脸微微泛红,狐皮裘被下起伏平缓的胸膛彰示着她正在好梦中。
乌简静静听着这连日来的马车吱呀声,心却不由自主的合着它的节奏上下起伏。掐指一算他们从宫里出来也有些日子了,方才小生告诉她们现在已经进入南方境地了,可是离目的地越近她的心反倒越发不安稳起来。
乌简微微挑起窗帘,望着外边不断变换的风景。一入南境之后路旁景色便魔术般的变换开来,没有北方的枯暗枝桠,有的只是常青绿树,也没有北方的凛冽寒风,有的只是湿热微风,就连着一路未曾停歇的雪也变得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