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震响如擂鼓,陶晚晴的嗓门穿透力十足:「给姑奶奶开门!
晓得你在里头!
」
林昭然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迷蒙间抓过案头刻漏——竟已日上三竿。
怪哉,明明记得自枢纽站直奔宗门后倒头就睡,怎会酣眠至此?
看来死而复生又溯回光阴,着实耗神费力。
砰砰砰砰砰!
「来了!
」他赤足踏地怒吼,「再敲就拆了你那双铁掌!
」
门外击打声反倒更欢。
他胡乱套上外衫,阴沉着脸拽开房门——
「磨蹭什么!
」陶晚晴直接无视他杀人般的目光,「活像闺阁小姐梳妆似的!
」
「补觉。
」他咬牙迸出二字。
「当真?」
「嗯。
」
「可——」
「乏得很。
」他侧身让出通道,「要进便进,哪来许多废话。
」
待陶晚晴风风火火闯进屋,林昭然闭目凝神片刻。
按「前世」记忆,自他拒绝同探地宫后,这姑娘便再未登门——所谓同窗之谊,不过如此。
转念又想,自己又何尝记挂过她?倒也无需苛责。
此番他更无暇陪她胡闹,既要追查逆时之谜,又存着与「前世」相同的顾虑。
打发她的过程竟比预想顺利,不过个把时辰,那袭红衣便悻悻离去。
他径直往藏书楼去,途经糕饼铺子胡乱塞了两块桂花酥充饥。
楼中皓首穷经三日,所求不过二者:溯时之术的蛛丝马迹,与巫妖咒言的真身。
结果令人丧气。
溯时之术既被视作虚妄,自然无专论可考。
偶有只言片语散见杂籍,拼凑整月也不过些「光阴如箭不可逆」的老生常谈。
至于那晦涩咒文,连属何种语言都未能辨明,遑论破译。
待到执事弟子眼神渐异,他只得罢手。
看来唯有待开课后,从张明远处套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