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无故失踪,保不准就折在这些「若」字上。
匿名传讯之念遂日渐强烈。
然修真界要追查书信来源,自有千百种手段。
占卜之术虽非万能,可他仅通皮毛,若遇高手穷追,怕是遮掩不住。
史课教习正讲到兴头上,林昭然却埋头疾书,将腹案逐条录于笔记。
须得斟酌告警人选、书信内容、隐匿之法……衙役自不会刊行《规避官府侦查要术》,但藏书楼或有些许蛛丝马迹可寻。
待课室人声渐稀,他仍运笔如飞,浑然未觉同窗尽散,更不知白明泽已在身后窥视多时。
「写什么呢?」
白明泽话音未落,林昭然已「啪」地合上笔记,眼风如刀扫去。
「窥人私笺,非君子所为。
」
「这么紧张?」白明泽浑不在意,拖过邻座椅子与他相对而坐,「放心,我什么都没瞧见。
」
「没瞧见是运气。
」林昭然冷声道,「有何贵干?」
「叙叙旧罢了。
」对方耸肩,「你今年总锁着眉头,课业才开就忙得脚不沾地。
可是遇着难处?」
「此事你帮不上忙……」
白明泽倒抽凉气,活像受了天大委屈:「小瞧人不是?我解相思局最拿手!
」
这回轮到林昭然呛住:「相思局?!
」
「装什么傻。
」白明泽挤眉弄眼,「神思恍惚、课上走神、还琢磨匿名信——明摆着嘛!
哪家姑娘这般有福气?」
「胡扯!
」林昭然霍然起身,「方才谁说没瞧见?」
「听我一句劝,」白明泽追着他往外走,「递匿名信忒俗套。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当面——」
「没空奉陪。
」
「哎你这人……」白明泽在身后嚷嚷,「谁给你惯的臭脾气?」
林昭然头也不回。
这节骨眼上,他哪有闲心陪这活宝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