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竟比预想顺利——娄松未当即押他去衙役录供,虽觉此事迟早难免。
林昭然在房中来回踱步,睡意全无,渐难压制心中惊惶。
无论明智与否,木已成舟,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且看这抉择将酿何等后果——于己,于众生。
叩门声骤断思绪。
那敲门声铿锵短促,与他相识之人的节奏迥异。
「这就来!
」他扬声应道,暗忖定是为那番说辞而来,「不知——呃!
」
林昭然呆望胸前透出的刃尖,张口却发不出声。
勉强抬眼,只见袭击者身形矮小,着玄色夜行衣,面上覆着无相白面——尚未看清,那利刃已自他体内拔出,又狠狠刺入。
一次,两次,三次……
当黑暗吞没视野时,他竟庆幸死亡降临。
原来利刃穿胸之痛,这般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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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猛然睁眼,腹部剧痛如潮水般炸开。
他全身痉挛,撞上压来的重物,霎时睡意全消。
「晨安——」
林琪琪的问候戛然而止。
但见兄长惊坐而起,双目圆睁,喘息如牛。
他被杀了!
那些人杀了他!
刚将袭击之事告知他人,当夜便遭毒手!
对方怎会知晓得如此之快!
?
娄松是同谋,抑或敌人眼线遍布!
?
「可是噩梦?」林琪琪问道。
林昭然深纳气息,强压胸臆间残留的幻痛。
「确是场。。。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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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自知该凝神听云墨心讲授,可心神总不由自主溯及昨夜之事。
细想来,遭此变故原不足为奇——那般规模的入侵若无内应,岂能掩人耳目?
既有人示警,对方自然要除之后快!
况且若通报衙役便能化解灾劫,张明远早该办妥,何至于令他三度重历此月?
不过他对这「回溯」倒是生出几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