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二人已立于明亮圆厅之中,脚下白玉地砖镌刻着巨大阵图。
既无眩晕,亦无流光,平淡得近乎扫兴。
他细观所处之室,欲辨方位。
「此乃传送接引台,」云墨心道,「为防不测,学阁会将所有传入的传送术引至此间。
自然,前提是施术者持有对应符钥与权限。
」
她目光如炬直视林昭然,「闯入禁制区域不过是传送术万千凶险之一。
莫要自行尝试。
」
「呃……弟子如今的境界怕是连边都摸不着。
」
云墨心耸肩:「有些学子看一遍就能仿效术法。
一旦知晓咒诀与手印,八成难关已过。
」
林昭然一怔。
此节他竟未曾想到?
「教习可否再演示一回?」他故作天真,「纯为研学之故……」
云墨心轻笑:「不可。
若叫你知晓,你如今气海尚不足以支撑此术,倒要挫了锐气。
」
这话实在难称慰藉。
纵是刀山火海,他也要习得这传送之术。
瞬息省却整日飞舟颠簸——这般能耐,值得千难万险去求。
他轻叹一声,辞别云墨心自去安顿。
「这般往来倒是畅快,」推开房门掷下行囊时,林昭然喃喃自语,「可惜装不出那等惶急情状,否则定要教习每次回溯伊始便捎上我。
」
忽地僵在原地。
此念大谬。
焉知回溯能持续几时?
但凡通晓术理者皆知,纵是何等玄妙术法,终有真元耗尽之日。
届时再无回溯,再无转圜……便是真正的身死道消。
须将每次回溯视作末次,因或许当真如此。
虽则上回以利刃穿胸告终,倒也非全无收获——至少几可断定,始作俑者乃张明远而非巫妖。
与其钻研陌生文字与时光之道,不若查探那张明远每每遁去何处。
不过眼下……既历死而复生,且容小憩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