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轮如影随形,随二人飘出枢纽站。
「妙哉。
」墨玄眸光微动,「云教习曾说我所学多有欠缺,原以为只是谦辞。
莫非三载弟子皆有此能?」
「非也。
」林昭然摇头,「我修为已远超同侪。
当然,门中藏龙卧虎……」
墨玄沉吟不语。
「不过,」林昭然顺势问道,「君所言『所学欠缺』,究竟何指?」
静默数息,就在他以为对方不愿作答时,却听少年缓声道:
「我所承……非正统道统。
」墨玄抚着女儿发顶,「乃随乡野散修启蒙。
其人非宗门所属,所学又偏,故我大半修为皆靠自悟。
」
林昭然闻言肃然。
纵有名师指点,术法一途尚且艰难。
这少年竟能无师自通……若当真天资卓绝——
「冒昧一问……」林昭然话音未落。
「为何此时入青云城?」墨玄自问自答:
「因天衍阁许我优渥条件,况且……也无人阻我离去。
双亲早逝,先师与内子又皆殁于泣血之疫。
如今娜娜是我仅存的亲人了。
」
林昭然指尖一颤:「恕我冒犯,实在不知——」
墨玄摇头:「林兄不必挂怀。
若每谈及此事便消沉颓唐,我早该遁入空门了。
人之常情,无妨。
」
林昭然仍觉愧疚难当。
他原以为墨玄不过年少风流,不得已担起父责。
不想对方竟曾婚配——这般年纪便成家生子虽罕见,倒非绝无仅有。
借着沉默,他悄悄打量这少年:苍白清瘦的身量,眉眼柔和如画,加之垂肩白发,颇有几分……雌雄莫辨之姿。
然能自丧亲之痛中走出,足见其心志坚韧。
忽忆起栖云镇旧事:曾有妇人丧夫失子于血泪热症,自此疯癫,竟咬定是林氏一族以「邪术」咒杀其亲。
平心而论,他自知家族算不得清白,但这等无稽之谈,荒唐之余更教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