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就看见何雨水在自家屋檐下探头探脑,眼神像受惊的小鹿。
见他回来,她眼睛倏地一亮,又赶紧低下头,缩回去。
黄智超让她进了自己屋,反手把门关好。
“事情办得差不多。”黄智超把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递给她,“这里面是些路上吃的用的,还有几件新衣服的料子,到了那边再做。你这两天就说要去南边一个远房亲戚家住一阵子,帮你哥收拾收拾屋子,做几顿像样的饭,别让他起疑心。”
何雨水接过布包,入手微沉,手指有些发颤,眼眶泛红:“智超哥,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什么都别说,也别问,一切听我安排。”黄智超打断她,“后天一早,天不亮你就提着这个包,就说到永定门火车站等你一个远房表姐,她会带你去南方。记住,跟谁都别说实话,包括你哥,就说去亲戚家小住,明白吗?”
何雨水用力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到了火车站,会有一个穿蓝色碎花布衫,手腕上系着红绳的女人接你,你跟着她走就行。路上少说话,多听多看,保护好自己。”黄智超又巨细无遗地交代几句路上的注意事项,何雨水一一记在心里。
两天后,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
何雨水拎着那个不大的布包,最后深深看一眼这个让她爱恨交织的四合院。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早起的鸟鸣。
她跟何雨柱打个招呼,只说去火车站接个南方的表姐,顺便去亲戚家住几天,让他别惦记。
何雨柱昨晚不知又跟谁喝点酒,这会儿还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听见声音,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嘟囔着让她赶紧去,别吵他睡觉。
何雨水心中最后一丝牵挂也断。
她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这个困了她十几年的院子。
晨曦微露,她的身影在胡同里拉得很长,然后消失在拐角。
永定门火车站,天色渐亮,已是人头攒动,空气中弥漫着煤烟和各种混杂的气味。
何雨水按照黄智超的嘱咐,在出站口附近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紧张地等着。
她紧紧抱着布包,心跳如鼓。
没多久,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朴素的蓝色碎花布衫,手腕上果然系着一根红绳,眼神却透着精明干练的女人走到她面前,低声问道:“是雨水同志吧?”
何雨水紧张地点点头。
“跟我来。”女人也不多话,领着她避开人群,熟练地进站,上一趟即将发车的南下绿皮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