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一块玉燕吃剩不要的饼:
“那个,可以给我吗?”
“随便。”
一只脏兮兮的小手伸过来,快速的抓走了那块饼,随后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被噎住的咳嗽声响起,刚刚那只小手又颤抖着探上桌子,拎走了桌上的茶铞子——那里面装着玉燕白天喝剩下的、浓浓的、凉凉的酽茶。
“咕噜,咕噜……”
继续狼吞虎咽。
小东西抚着肚皮,满足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那块大饼和茶铞子里的凉茶都已经进了小东西的肚子,以她的瘦弱身材,也算是食量惊人了。
玉燕吃够了零食,脱衣服展被子准备睡觉。
一开始看到今天救自己的陌生男性开始着手铺床,小东西很紧张;可是不知怎么的过了一会儿,她咬了咬牙,也走近床铺,开始脱衣服。
玉燕的眉头立刻皱起来了——她好洁,而这小家伙的个人卫生明显不太合格。
“你干嘛?”
“我没有别的东西报答你,只有这个身子。”
“我不是特意救你的,不需要你报答。”
“那你帮我杀个人,我把我自己给你。”
“我不要。”
“那你说你要什么,只要你肯帮我,我……”
“我要睡觉,我要你闭嘴,别吵我!”
玉燕又开始烦躁了,口气不善。
小东西在玉燕床边跪了下来,眼泪汪汪的望着她,像只迷途的小狗。
“跪远点!臭死了!”
小东西抱着玉燕的小腿不撒手,也不说话,就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玉燕。
玉燕干净利落的一个窝心脚把小东西窝踹到了房间对面,小东西当场一口气上不来、昏了过去。
玉燕视而不见,吹灯上床睡觉。
小东西半夜才悠悠醒转。
摸着还在隐隐做痛的胸口,她默默的哭了,而且一直默默的哭了很久很久。
天快要放亮的时候,小家伙止住了哭声。
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轻手轻脚的,小东西离开了房间。
她就着微弱的月光,在院子的水井里打了一桶带着点冰碴子的凉水,在结着薄冰的井沿子边上,顶着刺骨头的冷风,从头到脚狠狠的擦洗着自己。
羌屏镇地处塞外,昼夜温差极大。
白天风沙蔽日,入夜“嘎巴嘎巴”的冷,连酒馆里“看晚儿”的老头都窝在火炉边缩起身子打盹,没有人发现小声而用力擦洗着自己的小东西。
下午,玉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