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暄口中的重头戏,必定是她这个计划里,最重要的部分。
她曾经说过,要让夏正通从一个有功之臣,变成一个不可饶恕的谋反之徒,后面的这场戏,无论过程如何,结局一定都会是她提前所设想好的!
“呵呵……”
静谧的气氛下,寝殿里流淌着格外压抑的气流,独孤珍儿轻笑了下,伸手扶了扶沈凝暄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现在的皇嫂,演起戏来那叫一个驾轻就熟,你放心吧,今日这场戏,一定会圆满的!”
“也许吧!”
沈凝暄轻叹一声,唇角的笑,微微有些冷。
察觉到她脸上的神情变化,独孤宸不禁轻声问道:“怎么了?”
沈凝暄转头,对上独孤宸明亮的瞳眸,又是无奈轻叹一声:“吏、户、礼、工、刑、兵六部,今日有三位侍郎替夏家出面,想来这还不是夏正通全部的底牌!”
闻言,独孤宸眸色一敛,满是凝重的轻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今日但凡参奏过的,无一不是他的门生!”
“如此便可见,夏家在朝中的势力,到底有多么强大!”哂然一笑间,沈凝暄对独孤宸蹙眉嘱咐道:“我要一份涵括今日参奏者的详细名单!”
“可以!”
独孤宸点头,却又忍不住多问一句:“法且还不责众,你要了这份名单,打算如何处置?”
“法不责众里的众,指的是平民布衣,但是他们个个饱读诗书,并非布衣,所以……”沈凝暄敛笑,低眉敛目的再次将手里的茶盏送到嘴边,说的云淡风轻,不带一丝感情:“终有一日,我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闻言,无论是独孤宸,还是独孤珍儿,亦或是从来都杀人如麻的北堂凌,都忍不住神情一愕,凝着沈凝暄清冷的面容,久久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说,要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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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长寿宫中。
齐太后阴沉着脸色,扶着锦榻的手,微微收紧。
微眯着眸,转头看向边上一脸阴晦的夏正通,她沉着嗓子说道:“看来,皇上这一次,是要护皇后到底了!”
“是!”
夏正通闻声,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微微侧目,与齐太后四目相接,他眉心处已然拧成了一个疙瘩:“为了皇后,皇上已经把自己中毒的事情公布于众,并以此给了北堂凌一个光明正大留在宫中的理由……太后,如今朝中众臣,都已经知道皇上中毒一事,全都如墙头草一般,去巴结沈家……”
“哀家知道了!”
听闻夏正通的话,齐太后的脸色,不禁又是一沉,蓦地抬手,将小几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她恨声说道:“如今朝中众臣去巴结沈家,无非是因为皇上独宠皇后,还有太子的缘故!”
“太后所言极是!”
夏正通抬眸,偷瞄了齐太后一眼,旋即摇头苦叹道:“可怜老臣,因为今日之事,已然跟皇后势不两立,倘若日后皇上万一有个不测,太子继位,她母凭子贵,老臣只怕……”
“不会有那一天的!”
蓦地出声,打断夏正通的话,齐太后对他沉声说道:“表哥你忘了昨日哀家曾经说过的话了吗?”
闻言,夏正通垂眸沉默了下,也用上了欲擒故纵的招式,苦涩摇头,黯然说道:“老臣没有忘记太后的话,但是现在有太子在前,皇上又宠爱皇后,不止如此,他还下旨让月凌云回宫来保护皇后……太后,老臣知道万一皇上不测,您有意拥立二皇子,可是现在的局面……”
“现在的局面怎么了?”
齐太后沉着脸色,如此反问夏正通一句,直接从锦榻上起身,在他身前站定,满面哀伤的说道:“现在的局面是,即便有北堂凌在,哀家的儿子,也已然回天乏术,既是如此,哀家无论如何,都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
见齐太后如此,夏正通心下窃喜,脸上却是一脸悲痛:“老臣知道您伤心……”
“哀家不仅伤心,哀家还痛心啊!”
直戳着自己的胸口,齐太后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顺着眼角滚落,“哀家的儿子,身中剧毒,回天乏术,可是他却被沈凝暄那个贱人,迷的七晕八素,如今看来,他势必要将皇位传给太子,但是沈凝暄未免太过毒辣,若是她当上太后,只怕不只夏家,就连齐家和哀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太后!”
对齐太后的话,深表赞同之意,夏正通从座位上起身,如昨日一般,直接跪落在齐太后身前:“老臣还是那句话,若皇上万一有所不测,老臣誓死保卫太后和二皇子!”
“哀家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齐太后深吸一口气,伸手扶住夏正通的手臂,拉着他起身,沉着嗓子说道:“表哥,你抬起头来,看着哀家!”
“太后!”
夏正通依言抬眸,看向齐太后,与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与夏正通的视线,交汇于一处,齐太后面色凝重的出声问道:“表哥可记得,哀家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