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接过,荆王就打开长盒,桑柔望去,不觉一惊!
这画是破损的!
桑柔此刻并没有慌张,转头看着堂上的柳太后,请她老人家示下。
柳太后看到桑柔这副神情,就知道幼稚儿又要搞幺蛾子了。
柳太后轻轻颔首,桑柔就能明白太后的意思。
荆王搞这出戏弄太后,太后凭什么要忍气吞声。
桑柔伸出双手将长盒中的《晴峦萧寺图》取出来,轻轻展开,展现在众人眼前。
宴席上的宗亲臣子不禁讶然,荆王又搞把戏羞辱太后了。
他们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也不敢插手。
一个权倾天下的太后,一个受宠三朝的荆王爷,他们之间的一颗火星子,都能燎他们倾家荡产。
太后和荆王爷之间的剑拔弩张如家常便饭,数见不鲜,李持安只百无聊赖地看着,只要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与他无关。
案上的樱桃色泽鲜红,泛着淡淡的果香,看起来很不错,李持安拿了颗品尝。
樱桃甜中带酸,味道不错!
明日到果子局买点,给纪晏书送去,当赔罪了。
这么想着,听到荆王爷故作惊慌失措地向太后娘娘赔罪,“太后嫂嫂……这……臣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请……太后嫂嫂恕罪。”
荆王爷的表情很到位,分不出是真的惊慌失措,还是装模作样。
太后娘娘的面上功夫做的很好,唇叛擒着从容有礼貌的笑容,一开口就为这位荆王爷找好了理由。
“荆王有孝心,有什么好物件儿都想着孝敬吾这个嫂嫂,吾岂能不知呢?”
太后说话很有艺术,将荆王对嫂子的“敬上”之心比作儿子对母亲的“孝顺之心”,一句话就给荆王爷降了辈分。
太后比荆王爷大了十多岁,论年龄上来说,也可以称作“母子”。
荆王爷闻言,脸色一沉,显然没有料到太后娘娘会这么说。
还没听见荆王爷说什么,只闻太后娘娘又说:“只是春日水雾重,绢画受不得潮,这才让水雾洇湿了这一幅绝世佳作。”
随即,太后娘娘叹息道:“可惜了这幅《晴峦萧寺图》,这要是落到海外,被那些无知的蛮子放在碧橱里给人展览,那才是打我们的脸。”
荆王脸上的肉突突一跳,太后真是话里话外都在点他。
桑柔将画轴轻轻卷起,放入长盒中,还给了荆王府的管家。
这般欺负太后,还是轻而易举就败于太后手中。
荆王摆这一出,官家脸上生出尴尬的笑,忙出来打圆场,“大嬢嬢,王叔他好心献礼,不想天公不作美,不如……”
官家脑中飞快转着,“不让王叔亲书一份贺词给大嬢嬢祝贺?王叔的飞白书是一绝,闻名天下。”
“好啊,”太后娘娘笑得得体,却看不出半分高兴,“那就有劳荆王了。”
太后娘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荆王爷恭敬不如从命。
太后娘娘当即挥手屏退场中的歌舞伎,腾出位置给荆王爷挥毫泼墨。
李持安从太后娘娘和荆王爷神色中看出,他们必定在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