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少爷们的细皮嫩肉,可比不得咱庄稼人的老茧经咬。
"
日头升高时,田埂上晾满了沾着泥浆的襕衫。
学子们弓着腰在水田里挪动,青石板似的脊背泛着油光。
有人被碎瓷片划破掌心,鲜血混着泥浆在水面绽开朵朵红莲;
有人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秧苗田里,惊起一群白鹭掠过天际。
"这般辛苦,莫不是白忙活?"
有学子望着歪歪扭扭的秧苗叹气。
老农磕了磕烟袋锅:
"往年大旱,东边三乡的稻子都枯了。
咱村靠着老祖宗传下来的'深水护秧'法子,才保住了半亩口粮。
"
他浑浊的眼睛忽然亮起来,"学问是死的,人是活的。
这田里的门道,可比四书五经深得多。
"
众人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惊讶于,眼前这位看起来就历经风霜的老农。
还这般有见识,就连他们读书人所学的四书五经,都能说出来。
怪不得,夫子会让这样的人,指点他们,果然,人家老一辈,有老一辈的哲理。
暮色降临时,远处传来悠长的欸乃声。
学子们坐在田埂上揉着酸痛的腰,望着水面上浮动的星子。
徐夫子忽然指着天际:"看那北斗七星,斗柄东指,天下皆春。
"
他沾满泥浆的手掌划过星空,"你们今日插下的不仅是秧苗,更是天下黎民的生计。
"
月光洒在秧苗上,泛起粼粼波光。
不知谁家的水牛在远处哞叫,惊起一滩宿鸟。
学子们望着自己沾满泥浆的双手,忽然明白:
这曾经令他们皱眉的泥土,原来真的能开出饱腹的稻花。
就连张时安他们,也是受益匪浅,今天一天的劳累,让他们连腰都直不起来。
可就是这般切实的劳作,以及这水田当中的成果,别让他们,纸上谈兵,感触多了不知道多少。
终于回到住的农家小院,粗茶淡饭,众人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平常,每次吃完还要剩下一点的学子也通通改了往日的做派。
吃的不说,多注意形象,狼吞虎咽,每一粒米,都舍不得浪费。
"这糙米竟比府里的银丝面还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