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个高高大大的男生,不怕冷一样,穿了件薄外套,倒是带了条围巾,只不过也松松垮垮的围着,聊胜于无。
男生冲他笑笑,努力展示友好——其实他的身高、长相和嗓音都不能算让人觉得友好那一类的。好在他大概年纪不大,表情很诚恳,裴家澜一下就理解了那句“清澈的愚蠢”。
哦,是个大学生。
莫名其妙地,裴家澜忽然特别想笑。
他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然后说:“可以。”
帮男生拍完照片,对方以传图片的名义加了他的微信,随后说想找机会感谢他请他吃饭。又问他等下打算去哪,得知裴家澜要去江边以后,主动提出可以陪他一起。
事情到这个地步,裴家澜再看不懂对方的意图就白活这么多年。
他觉得新鲜,也很有趣,更多的是好奇。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没考虑过虞骋之外的人,哪怕是分手的两年里也是同样,对于搭讪从来都是直言拒绝。这是第一次,他接受了一个陌生人的好感。
他们走在沿江的人行路上,风是迎面吹来的,多少还是有些冷。男生适时摘下自己的围巾,对裴家澜说:“晚上风大,要不要带我的围巾。”
裴家澜两手揣在口袋里,转头道:“好啊。”而后转过头静静望着他。
男生愣了片刻,随后笑开,走上前帮他把围巾围好。
真是大学生啊。
围巾上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很陌生,但不难闻。裴家澜抬头问他:“你叫什么?”
“宋意燃。”对方说。
“易燃物品的易燃?”
宋意燃一笑:“是愿意的意。”
他解释的很熟练,显然是听过太多类似的问题。不知道怎么,刚才莫名其妙的高兴突然就消失了,裴家澜哦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你就喊我哥吧。”裴家澜说。
他们走的很慢,漫无边际聊着,裴家澜还会时不时停下来按几下快门,宋意燃就在边上耐心等着他,也不说话。
这一段路程里,裴家澜知道了宋意燃今年刚毕业,在北京读的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后回老家和朋友开了一家健身房。听到这时,裴家澜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告诉宋意燃自己的名字和年纪,在他说自己二十七岁的时候,对方惊讶道:“你二十七了?”
裴家澜语调上扬了些,带着点促狭:“怎么?”
宋意燃忙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看着比我小呢。”
裴家澜笑笑,不置可否:“是吗。”
绕不开的,他们还聊了各自的感情状况。宋意燃说他高中谈过一个男友,大学谈过一个,大二分开以后就没再接触过新的人。裴家澜问他为什么,他回答:“没什么原因,就是没遇到喜欢的。”
接着宋意燃开始盘问他,裴家澜犹豫了一下,忽然觉得要出口的话对这个男生来说有些残忍。
“我只谈过一个,他和我一起长大的,两年前分手了。”
宋意燃果然愣住了,问:“那你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吧,为什么会分手?”
“出轨。”裴家澜说。
宋意燃这回沉默更久,犹豫着道:“那是他有眼无珠,你别难过,我觉得你很好……”
“你理解错了。”裴家澜停下脚步,认真看着他,嘴角甚至带了一丝笑意:“出轨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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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滴抱歉这篇番外可能要坑一阵,等我想好了再填吧,介意的鱼鱼不要往下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