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就将原话复述一遍。
谢漼瞧着那双无辜至极的眼睛,是真的不知自己错在哪儿。
“真儿可晓得此事的利害关系?”
谢漼看着她,缓缓道:“如今此事唯有我知晓,尚还不算糟糕。倘若真儿一时疏忽,被下人瞧见,又或是传入府中其他主子耳中,再辗转到长辈那里,你可知会面临何种境遇?到那时,即便我有心护你,怕也无能为力。”
寻真:“会……怎样?”
谢漼:“真儿与外间男子近身交接,言谈无拘,举止有亏妇道之仪。一旦此事传扬出去,外界定会认为谢府礼教废弛、门风不正。”
“轻些的惩处,便是罚跪、削减月例,或是禁足;若是重些,便要遭受杖责、被幽禁,甚至可能被卖出去。”
这么严重吗?她只是跟男的说了说话而已。
“真儿无需忧心,你做事尚算周全,未被旁人瞧见,便无大碍。眼下,不过是我这做丈夫的,面上实在有些挂不住罢了。”
谢漼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寻真:……
谢漼:“真儿背过女戒,便是心里不当回事,表面也要做足功夫。”
“勿落人口实。”
寻真:哦……
寻真:“爷的教诲,我都记下来了。”
心想,其实谢漼也并不是迂腐书生,是知道灵活变通的。
她也一直是那么做的。
做好表面功夫。
寻真开始表决心:“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人抓到把柄——不,我以后一定不跟外男说话!”
“爷,这次我真的知错了,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谢漼:“真儿性子率真纯善,我便是罚你,你心中也定是多有不服——”
寻真抢话道:“哪有的事,爷可不要将您心中的想法强加到我头上。”
“爷学问精深,又有玲玲心窍。”
“我学还来不及,怎会不服!”
被她这一打断,谢漼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才道:“这一次,便罢了。”
“真儿可要记得你自个与我承诺的话。”
“男女大防,关乎名节,绝非小事,你须得重视起来。务必慎之又慎。”
“在此事上,切不可玩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
寻真:“是,是。”
谢漼加重了语气:“若再犯,定不轻饶。”
寻真点头:“知道了,爷。”
谢漼随手取过案几上的书,翻阅起来。
这一关总算过了,寻真高悬的心终于缓缓落下,长舒一口气,神色也随之放松下来,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
谢漼执书,眼也未抬。仿若不经意间,语气平淡地问道:“真儿叨扰那范氏多时,想来不会仅仅只是道了声谢吧?”
“可曾拿了什么谢礼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