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家仆很快将消息传给了承安,承安已完全确定,那群人背后定是害姨娘的主谋,赶忙令人加急彻查,定要抢在那群人之前找到人。
雨滴重重地砸在屋檐上,承安望向窗外,爷四日前便动身了,再有三日便差不多该到了。
若爷知晓姨娘已香消玉殒,还是这般惨状。
爷会如何……
承安不敢想。
雨越下越大,谢府的仆人望着天色,感叹这天变得如此之快。早上还是艳阳高照,西院那么大的火,打空了好几个井的水才将火扑灭,没想到下午竟下起了雨,众人纷纷叹息,只叹,若这雨能早些来,西院那位或许也不会死了。
忽然,西边传来一声巨响,仆人们望向那方向,议论纷纷。
“什么声音?怎这么响?”
“那儿不已没人了吗?怎会有这声音?”
“要不……去看看?”
“你去,我可不敢……若是那、那……冤魂作祟……”
有三个胆子较大、好奇心重的男仆,结伴走过去。西院正房一片焦黑,雨水打在房梁上,仿佛发出诡异的声响。其中一人心中害怕,扯了扯前面人的衣服,战战兢兢地说:“柳、柳姨娘……想必还没走呢,我们还是别打扰她清净了……”
另一人却道:“好像是后面传来的声音,我们去看看?”
“你们去吧,我走了……”一人转身便跑。
“我也、我也不看了……”第二个人也吓得离开。
只剩一人,那男仆小心翼翼地绕过院子,走到后面。
见一片西瓜藤,靠近房屋的部分都已烧焦。有一条粗壮的树枝,横在西瓜地上,足有成年男子两条大腿那般粗。
再看一旁的老槐树,断裂处露出一个巨大的创口,切口十分整齐,像是被人砍断的。
这般粗壮的枝条,怎么会无缘无故自己断掉?!
实在诡异得很!
这男仆本是个胆大之人,可看到这等景象,再回头望那烧得焦黑的房子,心中也不禁发怵。
那房子遭大火肆虐,屋顶不堪重负,塌陷了,墙体没了支撑,裂缝横七竖八地蔓延开来。大颗大颗的雨滴,重重砸在屋顶的坍塌处,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一下一下,好似敲在人心上。残缺的墙壁上,雨水顺着墙面蜿蜒流淌,淅淅沥沥。
整个院子静得可怕,在谢府中,仿佛被单独隔开了。
无边的雨幕中,透着说不出的凄凉。
仔细听来,那雨声竟像一位女子在凄厉哭喊。这男仆不禁想起刚才旁人的话。
难不成,真的是柳姨娘的鬼魂在喊冤?
男仆脸色骤变,拼命跑开了。
到了晚上,一则传言在府中下人们口中迅速传开。
半夜那场大火,实在疑点重重。加之府上多年来在暗处的龌龊事本就不少,而柳姨娘又一直备受五公子宠爱,五少夫人不受五公子待见,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此一来,谁最恨柳姨娘,最想她死,便一目了然了。
谢彦成从仆人口中听闻清挽院失火一事,中午便从尚书省赶回府中,去了清挽院看了看,彼时,大火已被扑灭,院门紧闭。
承安打开门,谢彦成看到里面并排躺着的两具焦尸。
谢漼临行前,曾找谢彦成拜托,若柳氏逢困厄之境,望他能看在谢漼的面子上,施以援手。谢彦成自然是应下了。
侄儿上回去陇州,亦是这般托付,这些年看下来,谢二爷自然明白,那柳氏在他心中分量,定是很重的。
不知待侄儿归来,该如何向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