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至季度更迭,潘竞都需向苏州刺史汇报工作,季度汇报递交文书即可,到了年终,便需本人过去。
年终汇报的准备工作就更多了,寻真耗费一周,将昆山县一年的治理情况,税收、农业生产、司法案件等各方面的数据,整理成册,交给潘竞。
潘竞随手翻了几页,道:“此次岁末奏报,竞舟与我一同去吧。”
接着又问,“听闻竞舟曾在青麓书院问学?”
寻真:“嗯,我在苏州城住过两年。”
潘竞:“那竞舟必定对苏州城极为熟悉了?正巧我从未去过,届时便劳烦竞舟带着我四处游玩一番?”
寻真:“好。”
潘竞和寻真一去,便让主簿和县尉暂代管理县中事务。
两人坐着马车去,第二日傍晚入苏州城。
门子早已在城门口候着,见他们到了,上前迎接,引他们到子城。小吏将寻真二人带至正厅,请他们稍作等候,仆人们奉上热茶与点心。没过多久,小吏走进来说,刺史大人因家中突发要事,无法亲自接待,便让长史代为相迎。
片刻,一位身着绿色官服的青年走进正厅,目光一扫,定在潘竞身上,道:“子尚,许久未见。”
潘竞起身行礼,笑道:“怀逸,早听闻你在此地,今日可算见到了!”
寻真心想,这两人还认识呢。
也跟着行礼:“长史大人。”
范岂的眼神投向寻真,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潘竞瞧着范岂这副发愣的模样,心道,范岂这人,莫不是还惦记着他那位“灵仙”姑娘?
虽潘竞这些年被扔到了边境,可京中的瓜是一个没少吃,自然知谢漼那妾室亡故后,谢漼悲痛欲绝,还突发心疾。也知道范岂后来与王家孙女和离,连儿子都送给了王家。王家为了补偿他,便给他疏通关系,为他谋得了苏州长史这一职。
那时听闻,潘竞心中就猜,莫不是范岂一直没忘那人,才守不住这么好的亲事。
这次,看着范岂的痴样,潘竞确定了。
是真没忘!
不过……这甄善美是真像缮之那小妾!
至于寻真,她与范岂总共也就见过两面,时间又过去那么久,当然早忘了范岂长相。见范岂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脸,寻真还以为脸上沾了什么东西,抬手摸了摸。
潘竞:“怀逸!”
范岂回神,笑了笑:“不知子尚今晚可有安排?”
潘竞:“本想着让竞舟带着我四处逛逛,怀逸这么问,莫不是晚上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范岂:“今日由我做东,请二位去城中有名的酒楼一聚,如何?”
潘竞鼓掌:“怀逸请客,自然是再好不过!”
天色已晚,政事暂且搁置,三人坐马车去河畔的水上酒楼。
范岂已派人订好了位置,一到,便有侍者引着上船。
酒楼建于船上,共有三层。
琉璃灯高悬,灯火如星,将河面映得通亮。乌篷船、画舫在河面上往来穿梭,热闹非凡。楼内丝竹齐鸣,乐声婉转。登上第三层,立刻便有人引至座位。
舞台中央,舞姬们身着彩衣,长袖翻飞,舞姿婀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