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漼温柔地问:“怎了?”
谢璋手中的包袱“啪”一声坠落在地,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抬起双手,抱住了谢漼,脸埋进他的衣服里,肩膀抖动,抽噎声被他极力压制着,喉中漏出时断时续的吸气声。
谢漼拢住谢璋,掌心顺着他的肩头,一下又一下,缓缓地抚着。等谢璋的情绪稍稍缓下来了,才拉着他进屋,拿帕子给他擦脸。
谢璋的哭声渐渐止息,胸膛仍时不时地抽动,两只眼睛湿湿的,睫毛上沾满了泪水,看上去可怜极了。
谢漼问:“发生什么了?”
谢璋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只吐出一句:“她不是我娘。”
谢漼又问:“恒哥儿与她见到了?”
谢璋:“嗯。”
谢漼:“她如何对你了?”
谢璋抿着唇,没有回答。
谢漼心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不该让恒哥儿独自前去。
恒哥儿把事情搞砸也不是头一回了。
谢漼怎么问,谢璋都不肯说,等谢璋情绪稳定下来,谢漼便命人将他送回刺史府,然后唤来永望问详情。
永望:“小的只见着恒哥儿去门口瞧了瞧,很快回来了,也不知到底有没有见着人。”
应是看见了什么。
晚上回去,谢漼走进谢璋的房间,见他躺在床上,双手抱着那个牌位。
谢漼走过去,坐在床边:“恒哥儿,待盗匪一事了结,为父便要再去一趟昆山县,你可还想与我一同去?”
谢璋抱着牌位的手紧了紧,摇摇头。
谢漼:“如今你娘还在世,恒哥儿反倒不愿见了?”
谢璋:“她不是我娘。”
谢璋的脸贴在牌位上,似乎是被谢漼的话勾起了伤心事,眼睛又湿了。
谢漼:“恒哥儿可否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兴许有什么误会呢?”
谢璋还是不肯说。
谢漼不再追问,待此事了结,他去找她,到时便可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漼集结兵力,从当地百姓口中探知了盗匪的巢穴所在,制定围剿计划。
官兵将盗匪重重包围,考虑到盗匪未曾杀害百姓,只是掠夺了钱财,谢漼便没有下令歼灭,而是派人劝降。承诺只要盗匪将百姓的钱财全部退还,归顺朝廷,便会予以宽大处理。
此时,便需派能言善辩之人前去劝降。
谢漼的目光从众属吏脸上扫过,问道:“谁愿去?”
众属吏纷纷躲他的视线,一时间,堂内鸦雀无声。盗匪皆是凶狠剽悍之徒,若稍有差池,盗匪被激怒,很可能会暴起伤人。
须臾,范岂上前道:“府君,我愿前往。”
谢漼:“好,长史此去,务必多加小心。”
谢漼派了两名府兵与范岂一同前往。
一个时辰后,范岂出来,毫发无损,脸上如释重负:“府君,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