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点了点头,一顿,又补充道:“它的病虫害抗性是比别的稻要强一些,不过第一代还不稳定,要看今年种的怎么样。”
谢漼颔首,道:“故而更需早做筹谋,防患于未然。“
“若待蝗旱肆虐,再行补救,恐为时晚矣。”
“这些时日,我遍察州中吏员,唯你精于农桑,熟稔水利,且仁政爱民。”
谢漼一顿,凝视她道:“竞舟,莫非你以为——”
“本州用人,有失妥当?”
谢漼的意思就是说,让她跟着他,全苏州各地跑,搞农业、修水利。
听了谢漼这么一番话,寻真不禁有些走神。
以前,她想跟着他一同去救灾,死活不答应,现在呢……
寻真往外望了望,做贼似的,确认四下无人后,突然伸手拽住谢漼的衣袖。
不过轻轻一扯,没用多大力。
那人便被拉进了里间。
这里是临时的议事室,很小,一张长桌占据中央,周围放着数把椅子,靠墙处立着个小巧的书架,上面整齐码放着律法典籍,方便议事时随时查阅。
寻真反手关上房门,转过身来,与谢漼四目相对。
谢漼的表情有些怪,垂眸望着她,眼中似有微光闪动,眸子比方才要亮一些。
寻真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谢漼问:“何事?”
寻真答:“你明知故问。”
谢漼负手而立,道:“方才所言,未雨绸缪,其一在用人,其二在谋远。”
“你身怀治水农桑之才,幸而遇上潘竞,他自是不会嫉贤妒能。”
“我知你无意升迁。待潘竞任期一满,若是换了旁人,那人将你功劳据为己有,踩着你的功绩往上爬,你当真甘心?”
寻真噎住,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倒是很想呛他一句,要你多管闲事!
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寻真:“谁说我无意升迁?”
谢漼:“以你如今政绩,任满升迁是迟早的事。”
“只我还是那句话,官场波谲云诡,若遇宵小构陷,恐生不测。”
寻真忍不住瞪了谢漼一眼。
谢漼突然拉开房门。
两人面对面站在门口,可以随时看到两旁有没有人过来。
谢漼注视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我若能让你重新恢复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