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蹲下身,指尖轻触那道血痕。石板冰冷,血迹却尚未干涸,残留的温度说明它出现的时间并不久。
“有人死了。”他低声说,语气平静如水,但眉宇间已浮起一丝凝重。
灵月皱眉,眼中闪过一抹警觉:“我们刚出酒馆,就碰上这东西……不像是巧合。”
无常子环顾四周,街巷寂静,行人稀少,仿佛所有人都刻意避开了这条街道。风从巷尾吹来,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贴着墙根掠过,更添几分诡异气息。
“走。”陈玄起身,顺着血痕的方向迈步前行,步伐稳健,目光如炬。
三人沿着断续的痕迹穿行于小巷之间,每一步都踩在夜色与血腥交织的节奏中。血迹一路延伸,最终停在一扇半掩的木门前。门缝间透出微弱的光,屋内没有声音,死一般的静谧令人窒息。
陈玄抬手示意,灵月轻轻推开门,动作轻盈如猫,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
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地上散落着几件破碎的器物,似乎是经历了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搏斗。角落里躺着一具尸体,身穿粗布短打,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正是从这里流出,仍在地板上缓缓扩散。
“死因是利刃所伤。”无常子蹲下查看,手指轻抚死者脖颈,“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灵月忽然看向门口,神色一凛:“血迹到这里就没了,凶手没再进来过。”
陈玄点头,目光落在尸体胸口的伤口边缘,眉头微微皱起:“也就是说,他是逃出去的时候留下的。”
灵月绕到尸体背后,发现衣襟下方有一片暗红印记,形状像是一枚残缺的图腾,边缘泛黑,仿佛被某种术法灼烧过。
“这不是普通的伤。”她皱眉,“这是某种封印术留下的痕迹。”
无常子神色一凝,站起身来:“有人杀人灭口?”
陈玄沉默片刻,站起身来,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不管是谁,他的目标应该是我们。”
他们离开屋子,重新回到街头。风更冷了,远处传来钟声,低沉而悠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南岭的传言……”灵月喃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陈玄目光微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得先去西山看看。”
翌日清晨,三人踏上前往西山的路途。沿途村庄破败,田地荒芜,偶有村民远远望见他们的身影便迅速关门闭户,仿佛他们是什么不该靠近的存在。
“幽影虽死,但阴影仍在。”灵月轻叹,望着远处一座倒塌的祠堂,屋檐下悬挂的符纸随风飘荡,如同亡者的招魂幡。
进入山脚时,天色已近正午。山路崎岖,雾气缭绕,视野受限。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座废弃的驿站。
驿站破败不堪,墙垣斑驳,屋顶塌陷,但仍能看出昔日的规模。驿站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字:“归墟之钥,藏于此地。”
“又是奇怪的句子。”无常子摇头,用袖口擦了擦碑面,“谁会把钥匙藏在这种鬼地方?”
陈玄伸手拂去石碑上的灰尘,隐约看到一行小字:“宝藏现世,强者可得。”
灵月眯起眼:“听起来像是一种诱惑。”
无常子冷笑:“恐怕不是宝藏,而是陷阱。”
三人走进驿站,内部空荡,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几张散落的纸页。纸页上写满了潦草的文字,似乎是某人匆忙记录下来的信息。
“‘黑袍人现身于西山,召集旧部,意图重建暗黑盟……’”陈玄念出其中一段,语速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心头。
灵月凑近看,指着另一段:“还有这一句——‘归墟之钥乃幽影遗留之物,传说可开启远古遗迹,掌控其中力量。’”
无常子沉声道:“幽影还没死透?”
陈玄摇头,眼神坚定:“不可能。仪式彻底崩溃,他的本源已经被毁。”
灵月若有所思:“也许……他只是留下了什么东西。”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