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许泽安回去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便旧病覆发,又开始何娅长何娅短了,趴在课桌上痛苦□□。
陈知让懒得搭理他,摊开英语练习册就写。
然而还没等许泽安纠结好是要不顾一切地继续追求何娅,还是干脆放弃初恋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学校忽然宣布要停课了。
学生们在教室裏弹冠相庆,根本没意识到“非典”事态严重。
老师通知得很匆忙,23号中午说要放假,24号就不让大家来了。好多课的作业都没来记得布置,放多久也没具体说。
陈知让一个月之前就从他妈妈口中听说了“非典”的事,电视裏也经常能看到相关的新闻播报,突如其来的停课还是让陈知让本能地感到恐慌,在不用上学的喜悦中掺杂了一丝忧虑。
许泽安则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儿,半点不担心这些事,一听说这次至少放两周,这快乐顿时治愈了他失恋的痛苦,整个人兴奋得要长出翅膀。他翘着一只脚踩在陈知让的椅子边缘抖来抖去,嘚瑟个没完。
放学的时候陈知让还叮嘱许泽安放假不要去网吧玩了,给他讲了半天传染病的危险,许泽安明显没听进去。后来陈知让想,反正学校都停课了,可能网吧也不准开门了吧,才止住了话题。
他上公交车之前许泽安忽然问,“班花儿,你家裏面有没有牵那个拨号上网的线?”
陈知让点头,“好像有,我看我爸用家裏电脑上过网。”
“那白天要是你家没人,我去你家玩?”
“好啊!”陈知让笑得眼睛弯起来。
一想到整个白天都能跟许泽安一起玩,陈知让高兴得不得了。反正他父母工作时间都长,经常天黑了才回家,就算不和爸妈说,也不会碰到。以前小时候家邻居家小孩儿偷偷看动画片,常被抓包。父母一回家,摸到电视是热的就知道刚关机。但是陈知让却从来没被抓到过,因为一般等他爸妈回家的时候,电视早就冷下来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陈知让刚回家告诉他妈学校要停课这件事,他妈便立刻给他安排了一个新任务——让他每天跟着他爸去上班。
陈知让相当不愿意,想着都答应了许泽安白天来家裏耍电脑,便嘟着嘴反驳,“跟他去上班我都不能好好看书了。我就在家自己看书,做奥数。”
“你去他办公室做一样的。”
“我不想去。”
“你去帮妈妈盯着他,行不行?上次那个女的,他说断了,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陈知让抬眸和他妈妈对视,一瞬间心裏所有的抵触和反抗都瓦解了,他说:“好,我盯着爸爸,保证他每天下班就按时回家。他要去应酬,我就坐在边上等他。”
“乖!”王洁摸了摸儿子的头发,表情却淡淡的。
晚上陈知让打电话去许泽安家裏,告诉了他这个坏消息。许泽安虽然有点失落,但是他能去玩的地方多了,也没有陈知让以为的难么难过。
挂电话前,他又想起了小九跟他说的事,于是跟陈知让说:“反正你家裏能拨号上网,你去搞一个□□号吧。”
“好。”
“不过我得去网吧才能收到你消息,你不用着急等我回哈。”
“都跟你说了,别去网吧了,那种地方最容易感染了。你晓不晓得这个病要死人的?!”
“晓得了晓得了,管家婆。你先去申请一个号码,我们加好友。”
“好,我申请好了打电话跟你说。”
陈知让折腾了两天才申请到□□号码。
然而陈知让却没有等来令人兴奋的网络畅聊。许泽安像消失了一样,整个放假期间不见人影,给他留言也要等好几天才回几句。有时候陈知让还得去看看前面自己问了什么,才能接上许泽安的话。总之这体验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学校通知开学的时候已经过完了五一节,天气也突然热了起来。好像放假前大家还在穿薄毛衣,现在都换上了夏季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