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上次遇到的鬼打墙一样,水面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碰不到。
渐渐,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轻,浮了起来,浮出了水面,迎接我的,一圈围观的人,表情或惋惜,或冷漠,或讥讽……
更让我诧异的是,我看到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那脸上满是震惊,当我的视线与她的对上时,她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
我甚至不知道害我的人是谁,只觉得一瞬间,自己已经沉到这水里了。
“饭好了吗,神马?”久言忧的叫声刺进了耳膜。
我迷迷糊糊醒来,爬起身,条件反射地端起桌子上的餐盘给久言忧送过去。
“来了。”我随口答道,声音还有些哽咽。
久言忧正在床上坐着,闻声走过来,一手接过餐盘,一手抚过我的眼问道:“怎么了?”
“做了个噩梦。”我答非所问。
“这样啊……”不知什么时候把餐盘放到了桌子上,她抱住了我,“告诉我,做了什么噩梦啊?”
“我梦到我在水里,看到一群人,中间还有自己……”
“不用担心,只是梦。”久言忧抚了抚我的头发,跟洛伽蓝揉我头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洛伽蓝揉我头发时,我会想到哥哥揉妹妹的,可是久言忧的手碰上我头发的一瞬间,我只感觉到悲伤,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
“云华!云华!”
我猛然抬起头,正对上老师皱着的眉头。
下课,一个跟我关系不错的女生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你?最近总是有些精神恍惚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就是觉得很没力气,不过还好。”我不想深谈下去,脑子里很乱,一直浮现出“瑶姬”这个词。
突然地,我听到有人在哭,那个女生愣愣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哽咽,一摸脸,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流泪,这么说,哭的人是我?
“不好了!湖里有死人!快来人啊!”外面陡然传来一声呼喊,所有人都向外冲去,不知抱着什么心态。
她拉着我也向外跑去。
“雲霏,不用拉我,我自己可以过去的。”我擦干眼泪道。
学校一个很大的湖泊里,一个女孩静静地浮在水面上,乌黑的头发在水里四散,像一团墨迹。似乎是掉下去时刚好撞到了时候,她的头部不断地向外冒着血,露在衣服外面的身体已经泛白。
我站在人群里,看着她,却忽而感到一阵凉意,那已经死去的女生的眼珠动了,她看向我,目光冰冷。不知算是什么刺激,总之,在看到那一幕之后我就晕了过去,身后,一双手接住了我。
睁开眼,我趴在教室的桌子上。
“醒了?”久言忧的声音响起,我难以置信地回头。
“你怎么在这儿?”
“大学又不是什么禁地,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久言忧眯着眼笑了。
自从那天晚上在街头睡了一个小时做了那种梦之后,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把她跟狐狸精联系在一起,越看越觉得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再也没敢问她。
“又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对了,是你把我拖到这儿来的吗?”
“我哪有那么大力气,拖你这头死沉死沉的猪!”久言忧说着向后指了指。
我回头,只见后面一排趴着一个男生,一头炸开得像遭电击的头发,一身贵得招贼的名牌,一脸很夸张的表情,除了杨孟那小子还能有谁?
“是你把我带过来的?”我咧嘴一笑,问。
“对啊,要不是那时我刚好在你后面,你就要砸坏不少人了——就你那猪样儿!”杨孟撇撇嘴。
“我很沉吗?”我很不爽地以威胁的口吻问道。
“死沉死沉的。”杨孟很保守地借用了久言忧的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