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转变似乎并没有获得同事的认可,他们或多或少都在谈论她,只是作为警察装聋作哑的能力是很高的,在她走进大门的一刻,大家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连漪步履维艰,倒不是因为这些动作僵硬的人,而是她即将说出来的话,也许,这次她会毁了他们之间那维持了十年的友情。
敲门的时候连漪感觉得到手上那份沉重,闷闷的敲门声就是来自陆一鸣无法理解的责备,击打着她那颗随时可能崩溃的防线。
轻叩三声,连漪推门而入,似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她的眼神对上了陆一鸣犀利的双眼。此时的连漪已经看到了陆一鸣的内心,毫不掩饰的疑问放在了脸上。
连漪还觉得挺好的,陆一鸣也是她多年来的好友,不论她做什么总是会问清楚之后再责备她的种种行为。
“一鸣……”连漪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张了张嘴,又没有说出其他的话。
“你还好吗?”陆一鸣问。
连漪心里一暖,这个人这时候关心的还是她。
她点了点头,脸上还是有点笑容了,虽然勉强但总归是发自内心。
“……一鸣,”连漪鼓了勇气,“你能不能帮我……”
“对不起,”陆一鸣打断了连漪,“我什么都可以做,独独这件事不行。”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拒绝我?”连漪那一脸的诧异与失望交织的脸色让陆一鸣些微有些不忍。
“我会不知道你吗?可是我家的户口本上只能出现那一个人的名字,即使是不可能,我也想保留那个位置。”
陆一鸣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连漪的眼睛,他就是陷入了那种不可自拔的回忆,想得而得不到,想出手又不敢,来回折腾自己是陆一鸣这些年来做的最多的事情。自尊心和爱情,他永远选前者,可是心会痛的无以复加。
连漪无言,她的心思陆一鸣总是知道,她不过是想设计一场人人羡慕的婚礼,不过是想让夏季成为一个受害者,不过如此,但是陆一鸣却无法成全她。
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她没有理由 剥夺他说不的权力。
连漪还是笑了笑,陆一鸣已经做得很好了,除了这件事,他一定是什么都可以为她做的。只是,他与上官,是永远不可能了。
“对不起。”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我知道只有这样你才能爱得完整。是我错了,我不该以为你早忘了。是我不该爱上那个人。”
连漪拿到了拒绝的话,却有些坦然了,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和她一起赴死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最坏不过是夏季选择了家庭而她独身一人离开而已。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三年单身也过来了,后半辈子总不会太难过了。反正回忆总够人回味了。
“你选的路就得自己走,别毁了自己就好,我只能祝你幸福。”陆一鸣叹了一声。
“为什么不呢?我会的。”连漪说得肯定,心里却是空空的,因为这承诺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基础的。
“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如果局里要开除我就跟我说一声,手续我会来办的。”连漪拎着包起身,留给了陆一鸣一个优雅的背影。
陆一鸣却愣了愣,刚刚没有注意到连漪的穿着现在却看见了,一个女人真能为另一个女人转变如此多吗?呵呵,又不是没见过,上官不也如此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陆一鸣嘲笑了自己一声,埋进了工作里。
连漪打开了门,却看见了一个愣愣的身影立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却掩饰不住那种僵硬的身姿。
“一姐……”莫伟豪叫了她一声,仿佛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耗子,我大概不能再呆在局里了,你很有前途,继续努力吧。”连漪以一个长辈的姿势对着莫伟豪说了这几句话,以后将再也没哟这样的机会。
“恩。”莫伟豪并没有拦着她,他也没有心情拦着她,他听见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他前半生思想的颠覆。
莫伟豪敲了门,进去跟陆一鸣请了个假。
他出门追上了连漪,连漪还没走远。
“一姐!”莫伟豪冲她招了招手。
连漪回身过来就看见了莫伟豪,那种阳光的气质怎么都藏不住,连漪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老了,已经不能像莫伟豪一样处处都拼尽全力,事事都倾力而为。
“一姐,能送送你吗?”莫伟豪走近了说,此时他的心没有再出现那种无措的乱跳,反而是希望自己能够有能力保护这个被流言包裹得透不过气的女人,尽管她平时总是那么不苟言笑。
连漪有些懂他的意思,这孩子怕是担心自己,所以她没有拒绝。
穿过繁华的街道就是自己家,这条并不远的路却走得异常艰难,莫伟豪过于关切的话语让连漪有些不适,她不懂如今的自己怎么还有那种吸引他的东西。
一姐,我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