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惊呼出声,众人才仔细查看。
都是盛京城里的贵妇小姐,即便不相熟也会在各种宴会上碰见,大多见过认识,更别说前两年周瑶风头不小,场场宴会都出席。
可眼前这人,众人看了又看,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消瘦枯老的人竟然是周瑶。
明明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如今看来,比三十多岁的平民妇人还要老。
她躺在地上,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似上岸的鱼一样张嘴喘息,死灰的双眸在看到苏芮的一刻亮了一下,望着她,委屈,无助,期盼。
即便周瑶的那些事叫人不齿,可到底时过境迁,不少人也知晓长宁的手段,再看她如今这般模样,不禁可怜之下又和苏芮对比起来。
短短半年多,两人已然天差地别,实在世事无常。
一个成了尊贵堪比正妃的雍亲王侧妃,一个则成了长宁无法对苏芮出手时拿来羞辱的出气筒。
“苏侧妃来挺快啊,怎么,赶来救你妹妹的?”长宁停下鞭打,挑眉问苏芮。
苏芮看了一眼地上是周瑶,并未任何神色变化。“郡主说笑了,我可没有什么妹妹。”
周瑶的眼眸骤然暗淡下去,更加无助可怜。
可这会不会有人说苏芮冷心绝情,反倒会窃窃私语周瑶是罪有应得。
“说错了,是继妹。”长宁说着又一鞭子下去,狠狠抽打在周瑶身上,疼得她忍不住朝着苏芮叫出声:“姐姐救我!”
“她倒是已经唤你姐姐呢?”长宁挑衅道。
苏芮依旧不为所动,“如今她是陈郡马的妾室,郡主是她的主母,如何教训她,是郡主府上的事,她唤我什么与我何干,只是,今日宴席,郡主可别把花都给染红了,不好看。”
说罢,苏芮转身就走。
其他人看了看,也纷纷跟着走了。
而看着苏芮被人前呼后拥,似香饽饽一样离开,长宁觉得无比扎眼。
一群眼皮子浅的软骨头,云济不过打了几场胜仗,就一个个点头哈腰的巴结那贱奴。
再没了心思,长宁把鞭子扔给身边人。
另两个婆子不用吩咐,就把地上的周瑶给拖了起来,往苏芮相反的地方走。
一路拖行至无人的竹林里,长宁一挥手,两个婆子放下周瑶就退了出去。
“别装了。”长宁不耐烦一脚踢在周瑶的伤口上。
周瑶疼得咬牙,却还是立即站起身来,陪着笑脸道:“这不是怕苏芮那个贱人不信吗,妾得装得真一些才是啊。”
嘴上恭敬,心里周瑶却是把长宁骂了千百遍。
明明说好了今日不过是演戏给苏芮看,长宁却鞭鞭用力,用的还是那带着倒钩的鞭子,从苏芮的马车停下来开始就鞭打自己。
若非这数月被折磨多了,她压根就撑不住,即便此刻,都浑身上下火辣辣的撕裂疼,只是不敢表露出来。
她现在算是摸清了些许长宁的性子,就是喜欢磋磨人,越是求,打得越狠,打到只有出气的力气。
还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每次把她打得半死都会让府医给她治疗,养得差不多了又拉起来折磨。
她恨透了长宁,可却又没有办法反抗她,唯有同她站在统一战线,有同样的敌人,并且能够给她出气,才能换取更好的生存。
“本郡主瞧着苏芮压根就不信,瞧都不曾多瞧你一眼。”长宁对于周瑶的提议并不完全相信,不过是试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