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是来找这位公子的。”他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后,突然就有了说下去的勇气:“敢问这位。。。。。。公子,母族可是姓方?”
薛丛理愣了愣,然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九公主的生母淑妃娘娘,的确姓方!
他不由警铃大作,不好!此人是敌是友尚不明确,可绝不能承认!他刚想矢口否认,只听李闻溪点点头:“不错,我母亲,的确姓方。”
公主殿下啊!您怎么能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呢?这位要么前朝故旧,要么就是纪氏的人,无论哪一种,于现在的他们而言,都是大大的麻烦啊!
不能认,不能认!
他连忙找补:“这天底下姓方的多了,姓方怎么了?老秃驴你意欲何为?”
“敢问公子,今年贵庚?”老和尚眼睛一亮,不理会薛丛理,继续问。
“马上就要十五了。”她的生辰很好记,三月三,上巳节。
老和尚激动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追问道:“公子在家,可是行九?”
“不错。”
这一问一答,根本没容得薛丛理反应,李闻溪便和盘托出了。
“您可是,九殿下?”老和尚热泪盈眶,颤抖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李闻溪这次没有回答,只认真地望着他:“你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她此时不应该认识自己的外祖父,哪有对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人如此不设防的,因此她不便再回答了。
“什么殿下?你在瞎说八道什么?我们就是普通的平民小老百姓,快走快走,你这老和尚忒也无理!”薛丛理顾不上什么书生体统,拽着老和尚的胳膊就将他往外拖。
老和尚是武将出身,哪是薛丛理能拽得动的,微一用力挣开他的手,直挺挺跪倒在李闻溪的面前。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李闻溪!
夭寿啊,长辈跪小辈,要天打雷劈的,她连忙跳到一边躲闪:“您这是干什么?”
“九殿下,我是您的外祖父啊!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您还活着,真是老天有眼,让我们再相聚了!”他老泪纵横,几度哽咽。
“您先起来,咱们慢慢说。我早已不是什么殿下,您年长我许多,如何能让小辈受了您的跪拜呢?快快请起吧!”
薛丛理听到这老和尚说自己是公主的外祖父,狂跳的心才慢慢冷静下来了,想来亲外祖父总不至于坑自己外孙女,他没必要太担心了。
两人一左一右,将哭得不能自已的老人从地上扶起来,后者抓住李闻溪的手不愿松开:“殿下,您受苦了!”
他看着李闻溪一身素色的绸衫,头发仅用一根木簪盘着,脸黑得跟包公有一拼,这泪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老妻生前曾经多次前往王府探望,每每回来都与他说,咱外孙女长得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可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如若不是太过相似的五官,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她与粉雕玉琢联系在一起。
“你怎么能穿了男装呢?日子这么艰难吗?是外祖父没用,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没能早些来寻你,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沁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