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乃我军根本,万不可因严寒而减员。
还有,若李靖派出斥候打探我军虚实,你可安排些机敏之士,故意泄露些假消息,让他更加深信你们是主力。”
苏定方抱拳领命:“末将明白,定当随机应变。
只是若李靖迟迟不上钩,我军该如何应对?”
李承乾沉思片刻,道:“若他按兵不动,你便在洛阳周边制造些声势,攻打几处不重要的关隘,做出一副要截断他补给线的样子。
他身为统帅,不可能坐视不理。
总之,要想尽办法逼他出兵,引他入我圈套。”
苏定方目光坚定,神色肃穆:“殿下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望。”
李承乾望向窗外那片银白世界,目光越过高空,遥望着西北方向。
那是长安所在之处。
——
大唐本应是盛世清平之景,然而连续不断的战争,却如沉重阴霾,笼罩在百姓头顶,让他们苦不堪言。
这就之前攻打高丽有很大关系。
调集了七十万军,单单是路上所消耗的钱粮,那就是个天文数字。
而在攻打完高丽之后,后续的战果,都到了李承乾的嘴里。
这也导致对于朝廷来说,攻打高丽是个很亏本的买卖。
倒是李世民因为拿了煤炭厂,内库变得丰盈,然国库却有些干瘪。
而这次,调十万兵力攻打洛阳。
说是兵力十万,实则动用的百姓加之在内,人数不会低于三十万。
不是每个地方都能有好的收成。
大唐每年,有些地方风调雨顺,然有些地方却是灾情不断。
长安城郊的小村庄,被大雪严严实实地覆盖着,远远望去,一片白茫茫,死寂沉沉。
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如刀子般割着人的脸。
天刚蒙蒙亮,张老汉便裹着那件千疮百孔、薄如蝉翼的破袄,佝偻着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迈向自家田地。
他的双手早已被冻得通红肿胀,满是冻疮,指甲缝里塞满了冻得硬邦邦的泥土。
每挥动一下锄头,都要费好大的劲,锄头砸在冻得像铁板一样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田地里,麦苗稀稀拉拉,被厚厚的积雪压得抬不起头,在寒风中微微颤抖,一看便知今年收成无望。
“唉,这日子可咋过哟。”
张老汉直起腰,望着眼前的田地,长叹一声,白气瞬间在冷空气中消散。
自战争爆发以来,村里的青壮年大多被征去当兵,劳动力锐减,土地也渐渐荒芜。
如今又碰上这寒冬,耕种之事更是难上加难。
为了供应前线军需,赋税一涨再涨,家中仅有的一点存粮,恐怕还不够缴纳赋税。
正想着,张老汉的儿媳秀娘端着一碗稀粥,小心翼翼地走来。
秀娘面色苍白如纸,身形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身上的粗布衣衫打着层层补丁,根本抵御不了这彻骨的寒冷。
“爹,您歇会儿,喝口粥吧。”
秀娘的声音在寒风中打着颤。
张老汉接过粥碗,看着那清可见底的稀粥,粥面上很快结了一层薄冰,心中一阵酸涩。
“秀娘啊,这粥你和娃多喝点,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