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屏退左右,独留李义府在书房,烛火摇曳间,他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焦虑:“如今魏王借铸柱之事大出风头,那石柱一旦落成,怕是声望更盛,我该如何是好?”
李义府微微躬身,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晋王莫急。
那铸柱看似是件盛事,实则暗藏玄机。
魏王一心想借此邀宠,却不想落得个弄巧成拙。
不过,我们若想扳倒他,还需从这立柱之事上再做文章。”
李治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沉吟道:“立柱乃父皇钦定之事,如今由魏征、房玄龄、长孙无忌三人监造,层层把关,能有什么破绽可寻?”
李义府凑近几步,压低声音道:“殿下,正因为此事由三位重臣监造,才越容易出问题。
那数千上万的工匠民夫,每日耗费巨大,即便陛下自掏内库,也难免有疏漏之处。”
“再者,诸国进献的铜铁,是否真的全都用在了立柱之上?只要我们稍加引导,放出些风言风语,便能让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李治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散布谣言,说立柱之事有贪墨舞弊?可若无真凭实据,父皇岂会轻信?”
李义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无需真凭实据,只需让谣言四起即可。”
李治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万一被父皇察觉是我们在背后捣鬼。”
李义府赶忙说道:“晋王放心,我们只需暗中推波助澜,绝不留下把柄。
而且,如今朝堂之上,太子与魏王两派相争已久,陛下本就对储位之事敏感。
一旦谣言传开,陛下必定会派人彻查。”
“到那时,不管有没有问题,魏王都脱不了干系——毕竟,这铸柱疏可是从他魏王府文学馆递出的。”
李治微微点头,眼中凶光渐显:“好!
就依你所言。
还有,褚遂良乃魏王党人,在朝堂上没少为他说话。
此次立柱之事,也可将他牵扯进来。”
李义府连连称是:“晋王英明!
褚遂良负责校勘文书,若是能在立柱的相关文书上动点手脚,比如篡改工匠钱粮数目,再设法让这些有问题的文书落入陛下眼中,定能让他百口莫辩。”
李治点头:“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务必小心谨慎。”
不管是太子还是魏王,都是李治的敌人。
只要有机会,自然要打击。
李义府回道:“还有一事需晋王留意。
那魏征虽与魏王并无关联,但他刚正不阿,若知晓有人借立柱之事生事,必定会全力维护。
我们还需想个办法,让他无暇顾及。”
李治沉思片刻:“魏征一心为民,最见不得百姓受苦。
你可派人在河北一带散布消息,就说立柱耗费巨大,本应拨给河北的赈灾粮都被挪用了。”
“魏征得知此事,定会赶去河北查明真相,如此一来,他便无法在朝堂上干扰我们的计划了。”
李义府不禁赞叹:“晋王之计,实在高明!
如此,我们里应外合,定能让魏王和褚遂良陷入绝境。”
——
大明宫。
演武场上,金鼓之声震天。
这是在操练军队。
李承乾深知,兵权才是王道,所以从来不曾荒废将士的操练。
杜荷在一旁轻声问道:“殿下!
晋王与李义府暗中谋划,欲借立柱之事扳倒魏王,此事殿下当真不打算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