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臣定当全力相助,助殿下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
随着苏亶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大理寺内再度陷入死寂。
孙伏伽望着空荡荡的议事厅,喃喃自语道:“一场大祸,怕是在所难免了……”
——
太极宫内。
鎏金兽炉腾起袅袅龙涎香,却掩不住殿中凝滞的气息。
李世民将案上弹劾太子的奏章重重一掷,玉镇纸撞出清脆声响。
“两百余人数日内下狱,大理寺的牢房都要溢出来了!”
李世民鹰目扫过阶下众人,目光在长孙无忌身上稍作停留,“无忌,你既是太子亲舅,又兼尚书右仆射,此事你如何看?”
长孙无忌抚须的手顿了顿,绯色官袍在烛火下泛着沉稳的光:“陛下推行官制改革,意在汰冗员、明法度。
太子若真是秉公办案,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
他话锋一转,余光瞥见褚遂良眼中的跃跃欲试,“如此雷霆手段,恐伤朝堂根基,还望陛下三思。”
褚遂良突然跨前一步,道:“根基?”
“长安震动,百官寒心!
苏亶身为大理寺少卿,竟罔顾律法程序,将陛下钦点的数位五品大员连夜下狱,这分明是太子借着律法之名,行结党营私之实!”
他眼角余光扫过魏征,见对方神色未动,又提高声调,“臣听闻,那些被革职官员中,有半数曾参与贞观三年的漕运改制,皆是陛下亲选的干吏!”
魏征闻言,冷哼一声:“褚大夫此言差矣!
若有罪证确凿,便是陛下的肱骨之臣,也当依法论处。
贞观律例昭昭,岂容私情干扰?”
褚遂良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魏征!”
“太子行事如此莽撞,分明是对陛下官制改革的公然挑衅!
你身为太子少师,难道要纵容太子扰乱朝纲?”
杨师道一直垂眸静立,此刻却轻咳一声打破僵局:“诸位,太子监国以来,确实雷厉风行。
但贸然揣测动机,恐生嫌隙。
不如请大理寺将案卷呈上,由陛下圣裁。”
这就是和稀泥了。
谁不知道,太子敢这么做,那些官员是证据确凿。
难道陛下就能纵容罪臣了?
那这大唐律法,还要不要了。
只是关于这些罪臣,其他人也不敢随便说情。
没人想要沾染上这次的麻烦,若是太子顺势给个包庇之罪,那就真是把自己都给拖下泥沼了。
李世民沉默良久,突然抓起案上奏章掷向殿外。
奏章飘落在地,墨迹在地上晕开,宛如未干的血迹:“传朕口谕,大理寺办案须严守律例,不得擅动三品以上官员。”
李世民也感觉有些棘手,太子的这次发难,完全是奔着律法来的。
不能放任不管,可作为皇帝,哪有包庇罪臣的道理。
便是在这个时候,又是一份卷宗送到了大理寺。
这份卷宗上的主人公,便是谏议大夫褚遂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