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闭嘴!你脑袋不想要了?”两面宿傩发怒,他突然感到了一种不上不下的尴尬,这让他越发讨厌起虎杖悠仁这个小鬼来。
但偏偏这小鬼是贺沢诚珍视的弟弟,自己没法对他动手。
一向随心所欲的两面宿傩为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心裏突然喷涌出无数粘稠的恶意。
这种烦人的小鬼就该……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
“悠仁,怎么在外面傻站着?”
两面宿傩豁然回头,看到了贺沢诚带着微笑关切的脸。
然而贺沢诚一见他脸上黑色的咒纹,笑容迅速地淡去了,沈默了下来。
他默默地别过脸,一副拒绝跟两面宿傩说话的样子。
两面宿傩因为贺沢诚这个小动作呼吸一滞,他感觉心臟的血肉都仿佛被冷酷地拉扯了一把,那种痉挛的痛苦……
但两面宿傩什么都没说,也没有让内心的痛苦表露出来。
他沈默着走到了贺沢诚面前,小心翼翼地目光仔细地打量着贺沢诚浑身上下的每一寸。
贺沢诚衣着整洁,两面宿傩鼻尖也没有嗅到血腥味,这时他才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肌肉,彻底放松下来。
贺沢诚在两面宿傩长久的沈默中感到了一种不安。
明明两面宿傩说出了那种谴责伤人的话,然而不看着他的脸的贺沢诚,却总觉得两面宿傩在流露出伤心黯然之类的神色。
真奇怪啊。。。他伤心不伤心关我什么事。这么想着的贺沢诚却慢慢握紧了拳头。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抬眼看向了两面宿傩,却正好看到了对方由紧张变得松了一口气的眼神。
贺沢诚一怔,和他的视线撞到了一起的两面宿傩也是一怔。
贺沢诚心臟狂跳,逃避似地低下了头,而向来表现得肆意乖张的两面宿傩也有些尴尬和感到没面子。
两面宿傩的傲慢在催促着他转身就走,可他余光却看到了贺沢诚散开的鞋带。
然后还没等他意识到什么,他的身体就已经先一步蹲下给贺沢诚系起了鞋带。
“……”两面宿傩嘴角一抽,心裏咬牙切齿道,“是你吧小鬼?敢让我服侍别人,你还真是会找死。”
虎杖悠仁一下子恼了:
“你老年痴呆了吗?明明是你自己想做的吧!我根本不知道尼桑鞋带开了好不好!”
“嘁,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担心尼桑受伤,紧张得心臟都快跳出来了都感觉不到。”
“又是谁之前不耐烦地说尼桑的实力不足为虑,却急得直接跑了出来?”
“你装什么装?”
“……臭小鬼!”两面宿傩心裏发怒,他瞬间产生了一种杀之而后快的想法。
这时两面宿傩手指已经灵巧地系好了鞋带,正好下意识抬起头来去看贺沢诚。
贺沢诚正低头看着他,脸上带着自己似乎都没有察觉到的柔软的神色,浅金色的眼瞳在尚还不是特别明亮的晨光中像潺潺溪水一般,落花般的情愫在流水中脉脉地微微打着旋。
两面宿傩,堂堂「诅咒之王」,就这么单膝跪在一个人类面前,屈从地仰头看着对方的脸。
少年的眼神温柔的一闪,他心中的坚倔冷酷就统统崩塌了,仿佛那本就是不值一提、不堪一击的坚持。
两面宿傩看着金发少年昳丽的面容,忽然觉得替人系鞋带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