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不说全军覆没,也折了一大半。
若真是她所克,那她就是天煞孤星。
可她并不是。
“没错,避忌成这样,我们大房还是没一个能好,所以母亲不想认那样的命了。”
郑绍君脸上尽是凄然,“母亲如履薄冰十几年,得来这样的局面,她说死都不能瞑目,所以说什么都要把你接回来,不能让你一直这么青灯守孤寂。”
“她做好了祖母不同意就自尽的准备,这是她能为你做的最后抗争。”
郑离惊听得愣了眼。
她从未想过躺在床上那个生她的人,会为她临死挣扎。
“其实母亲早就怀疑克亲之言,但祖母请的天师无人敢质疑,母亲为了我们也不敢有异议,只能忍耐在心。”
他自小体弱多病,为了照顾他,母亲已经是相当的小心翼翼。
她若是触怒婆母定受磋磨,受了磋磨还如何照顾得好羸弱的他。
他在弟弟出事后,才开始理解母亲不是懦弱无能。
她是不得不隐忍,可就算已经忍成这样,大房依然难有希望。
悟得越多他心里也越绝望。
太医说他难活过二十,他今年已经十八。
他也来日无多。
他能做的就是努力让母亲少点心结。
“二妹妹,你不要怪母亲护不住你。”
实在是家里他们这几个,已让母亲心力交瘁。
看到大哥又落男儿泪,郑离惊略有了沉重。
“大哥,我不会怪母亲,寄养在凌云观不是坏事,我在那里过得挺好的。”
堂堂郑家嫡次女被送去道观寄养,明明是受苦,还说不是坏事过得挺好。
郑绍君只觉无比酸楚,“母亲要是知道你这么懂事,她会更心疼。”
再好的道观也只是道观,那不是家。
”
无需心疼我,她多心疼自己就好。”
即使今夜没听到这些事,郑离惊也知这武安伯府,不是什么安乐窝。
婆母不慈,丈夫不管,妯娌凌驾,随便一样都能使后宅妇人苦不堪言。
何况生养的孩子还一个个的给与不同的锥心之痛。
平日里到凌云观烧香的香客,时有在殿宇里哭倒不能起的妇人。
只要在殿宇里打扫,就能听到不少妇人的委屈事。
躲在三清像后头听来的芝麻绿豆事,都能让那些香客无助的哭求神明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