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条。
穿过长廊后,
“老爷,三少爷的院子到了。”
陈忠安的声音提醒了他。
雕花院门前,山药正踮脚往门上挂避邪的桃枝,看见他手中的戒尺,脸色顿时煞白,竹篮的桃枝洒了一地。
而屋内传来鸢尾的抽气声:
“爷,疼就喊出来吧……”
叶文远推开门,药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璟儿半靠在床榻上,右肩的绷带渗出点点血痕,左小腿缠着的白布上还沾着未干透的血迹。
听见响动,他抬头望过来,目光撞上父亲手中的戒尺,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出去。”
叶文远冲丫鬟们摆摆手。
鸢尾攥着雏菊的手退到门边,山茶顺手带上房门时,就看见老爷正解下腰间的玉带,戒尺在掌心拍的“啪啪”
响。
戒尺悬在半空。
“伸手。”
叶璟垂着头,额前碎发遮住了淤青,却遮不住脖颈处那道狰狞的抓痕。
那是昨夜蓝面罗刹临死前留下的印记,此刻泛着诡异的青白。
药香混着血腥味弥漫在屋内,将沉默的气氛压得愈发沉重。
“罢了。”
叶文远长叹一声,戒尺重重落在旁边的茶几上。
他转身背对着儿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刚刚解开的玉带扣。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既选了锦衣卫这条路,便好自为之吧。”
叶文远想伸手去够桌上的金疮药,却在碰到药罐的瞬间又缩了回来。
他忽然发现,曾经那个需要自己抱在膝头喂药的孩子,如今早已长成能独当一面的男人,只是这成长的代价……
“记得按时换药。”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但是没等爷俩沉默多久,莲儿跑进院子禀报:
“老爷,锦衣卫到府!”
莲儿的禀报声让叶文远与叶璟对视一眼。
后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幸好当时自己给张百户提了一嘴,早上的时候再让南镇抚司的官员过来。
要不然不知道现在有多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