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身上泛着药香,恭敬接过他的手腕开始处理伤口,而陆煜行站在一旁浑身僵硬。
陆煜行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阴郁压抑,低垂着头,凌乱的碎发遮住晦暗的眉眼,又抬眸看着他,薄唇微颤,拳头紧紧攥着,手背暴出隐忍的青筋。
当真是……好吓人的气势。
将宁国公世子打骨折了,气势还如此吓人,如此凶戾的眼神,是在胁迫世子吗?
此人睚眦必报,报复心极强,一朝得势,竟仗着陛下的宠爱对世子都如此。
从前欺负过陆煜行的世家子都有些惶恐,更别提当年对陆家落井下石的了。
太医包扎好了伤口,又叮嘱他要好好静养,白御卿懒散瞧着自己的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略微挑眉看了一眼僵冷站在一角的陆煜行。
他的指尖还依旧颤抖着,低着头,像条犯错的狗。
碰瓷总有些心虚,白御卿唇角略微勾起,似是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成了轻佻讥讽的。
“侯爷好手劲。”
陆煜行浑身一颤。
更像条犯错的狗了。
嘶……有点愧疚。
这般想着,心情却颇有些愉悦地舒展了眉尖,观察了陆煜行的表情,又轻笑一声。
一旁的墨玉冷冷刮了陆煜行一眼,便将狐裘披在白御卿身上,扶着他出了宴会。
夜风微凉,微醺的脸色缓解了不少。
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总归有些别扭,他瞧了眼天色,不用应付宫宴到深夜心情好了不少,直接回了府中休息。
一夜无梦。
清晨的曦光透过雕花窗户照在脸上,鸟鸣在窗外叽叽喳喳,伴随着树枝的露水“滴答”。
床上的公子蜷缩着身体,洁白的里衣勾勒出肩宽腰窄的身材,因为一夜的凌乱而露出冷白到胸膛,墨发与冷白的皮肤衬到极致。
惊心动魄般鲜明。
他翻了个身,朦胧睁开双眸,薄唇抿了抿唇,带着几分睡眼惺忪的倦懒。
然后不经意转身,正躺在床上,抬眸,顿了顿。
气氛沉寂片刻。
随后——
“滚下来。”
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与恼。
这样的场景熟悉,宛如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白御卿的额角抽疼,坐起身,面无表情看着屋檐之上的男子。
陆煜行听话得迅速翻身而下,翻飞的衣袂卷了昨夜宫宴的纸醉金迷与淡淡的酒香,他沉着气压跪到白御卿身前。
“卿……”嗓音猛然停滞,抿了抿唇,哑声道,“公子。”
“……你并非小爷府中之人了,叫什么公子,叫世子。”
白御卿冷声与他划开界限,又冷嗤一声,披了一层外衣,墨发及腰带着几分凌乱,他慢条斯理拢了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