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卿伸手扼住他的手腕,指尖用力到泛白,嗓音低哑,“你用雁娘威胁,萧涟涟?”
他顿了顿,墨发遮住阴郁晦暗的眉眼,漫不经心瞥开眸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盖住了漏风的缝隙,嗓音低沉。
“……她瞎说的。”
“你当我蠢吗?!”
白御卿嗓音突然加深,伸手扼住他的衣襟,指尖颤抖,呼吸也急促。
“为何你总是这般改不了本性?!你偏偏这般残忍暴戾,雁娘是我的亲人,萧涟涟更是与你并肩多年对你有救命之恩的人,你怎么……”
他的嗓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了陆煜行难得对他蹙着眉,双眸里翻涌着一股情绪——
后悔?
陆煜行在后悔……没有堵住萧涟涟的嘴?
在后悔,事情败露?
还是后悔……没早日杀了萧涟涟?
白御卿能感受到他身上未消烬的杀意,又生生扼住,晦暗寒戾的脸上硬扯出温柔的笑意。
他只觉得心口心跳加速到极致,一股寒流从脊背缓缓渗入身体。
对,他在后悔……没杀了萧涟涟。
——陆煜行疯了。
“啪!”
陆煜行的脸被打偏过去,唇角裂开一道血痕。他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用舌尖舔去血珠,喉结滚动着咽下。
他面无表情低头捧着白御卿刺痛一片的手,轻轻吹了一口气。
“……消气了?”
白御卿浑身颤抖,抽回被他拉扯住的手,嗓音沙哑到不可思议。
“你怎会这般行径,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我会恨你吗?”
“地牢里,水牢里,东宫里,为何总是没教会你——”
“你还不够恨我吗?”
陆煜行突然打断他的话语。
“唔——”
他猛然低头将白御卿扼在墙上,指尖近乎陷入墙壁,喉结滚动,侧脸红肿,压抑的情绪一瞬间失控爆发。
偏偏双眸执拗,揭开了那层漠然温驯又乖巧的伪装,全数是……偏执。
他哑着嗓音,近乎一字一顿。
“你还不够恨我吗?!”
“若非用白合雁做威胁,萧涟涟怎会给我方法?若非杀尽了那些人,我又怎会能腾出时间好好照料你——你教我?我学不会,白御卿。”
“我偏生学不会!是你救了条疯狗,你三年前将我抱起来,对我好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个局面,我就是疯了,怎么样?!我偏生学不会!我陆煜行就是这样的人。”
他扯出一个笑意,指尖近乎狠戾摩挲着白御卿的唇角。
因为极度的衰败虚弱,白御卿几乎没有挣脱开他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