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墨玉踉跄着往前走,他的脚步踉跄颤抖,刚刚还一身冷意杀气的肃冷男人此时宛若见到了主人的鹰犬,双眸发红,哽咽着向前走。
激动之下,脚步不稳,这般大的人,还能跌倒。
偏偏墨玉一直抬头死死看着他,滴滴答答落着泪,踉跄着慌乱要爬起来,白御卿向前一步要扶他起来,却猛然被死死抱住。
“呜——”
冰冷的甲衣之下是炽热到极致的体温,墨玉低着头,喉头的哽咽压抑不住,像是寻到了可以撑腰的大人,压抑的哭泣变成了近乎嘶哑的哭声。
“公子,公子……公子——呜……呜……”
白御卿顿了顿,感受着他不断颤抖的脊背,表情怔然一瞬之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安抚一般拍了拍他的脊背。
“……我回来了。”
白合雁哭了一顿,这人也哭了一顿,现在瞧瞧,二人哭泣的模样还挺相似的。
不,也没有很相似。
白合雁哭得比墨玉好看多了,也注意形象多了。
若是有人瞧见了,必定要大跌眼镜,现在这个哭得丝毫不注意形象的人是他们的统领吗?
他哭得嘶哑,似是宣泄这一年来日日的恨意与思念,他分明变强了,能够保护公子了,却死生不复相见,如何不恨?
如何不恨自己,不恨陆煜行?
其实到头来最恨的只是自己罢了。
他至少有这条命可以为白御卿挡一箭的,如果当时能在他身边便好了。
白御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该起来了,已然不是孩子的年纪,哭得这般不注意形象,还把他肩膀浸透了。
再怎么说,白御卿也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了,抱一会儿是亲人之间的久别重逢,再多相拥的话,便——
白御卿猛然对上门口陆煜行压抑深沉的眉眼。
男人站在门口,宛若与背后潮湿的雨融为一体,墨发遮住晦暗的眉眼,双眸死死盯着白御卿。
一瞬间,白御卿呼吸有些发紧,心脏骤停。
陆煜行何时跟过来的?他分明是在营地外,白御卿一人来招安墨玉的,总归墨玉看见陆煜行就应激,他也不会伤害白御卿,所以白御卿一人便进去了。
白御卿深吸一口气,扯着墨玉的后脖颈把他拉来,“你哭得比雁娘还多了,也不怕她笑话你——”
刚拉开一点,刚刚在门口的男人便瞬间出现在面前,在白御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修长宽大的手猛然掐住墨玉的后脖颈,把他扯到了地上。
“唔——”
墨玉的表情一僵,瞪大双眸看着一瞬间出现在面前,垂眸晦暗盯着他的陆煜行。
陆煜行的瞳孔似是因为刚刚刺激收缩到了恐怖的地步,死死盯了墨玉一会儿,饱含警告与泥泞的恶意杀气。
墨玉只是一瞬间,便出了一身冷汗。
他迅速起身抽出剑,挡在白御卿的身前,“公子,他——”
白御卿伸手移开他的剑,“不必,不用与陆煜行针锋相对……”他轻咳一声,“他现在是我的爱人。”
墨玉拧起眉头,冷意更甚,似是没听懂。
不如说大脑宕机了。
陆煜行则扯出一个笑容,露出阴森森的犬牙,应和道,“……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