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大郎,退下。”花大郎气得再要理论,却被花老爹叫住了。
“兄台,这郑家确实无钱可还,你要是这样逼着,说不定会逼出人命,那时,官府也要过问的。”花老爹年轻时做过小贩,见过些世面,打死郑二官府不究,但逼死郑家人却要责问。
“谁说他们家没钱,我看他们家还有件东西挺值钱的。”何老大脑头晃脑地盯着顾小芙看,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顾小芙被那带着侵略的眼神看得极为不适,刚想回屋避避,就被何老大手底下的一个手下一把揪住了。
“你放开我!”顾小芙挣扎,可她哪里比得过打手的力气,双手被反剪,脸被何老大捏着细细瞧。
“啧啧啧,果然是一张标致的脸,郑二,把她抵给我,那二十两赌债我们一笔勾销,如何?”
郑二抬头看着顾小芙,这个大嫂自打来他家,忙里忙外,吃糠咽菜,从无怨言,他往日对这位嫂子也挺尊敬。何老大那是什么意思,这是打算把大嫂往窑子里卖呢!
可是,在郑二眼中看来,窑子也比家里好,在窑子里,好歹有吃有喝,有人使唤,卖个笑,就能赚大把大把的银子,凭他大嫂的姿色,那就是做花魁的料。
到时,他要是缺银子,只要问大嫂要就成了,这买卖做得!
“何老大,你说的是真话?”郑二也被骗了不少次,这次很谨慎,他们郑家,真的已经没钱了。
“看清楚,这是你的欠条,让你爹按手印将她抵给我,这张欠条当场就还你!”何老大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让手下文书当场写了卖身契,递到了郑老爹面前。
“阿爹,您救儿一命!”郑二可怜巴拉地朝郑老爹望去,希望能换来老爹的怜悯。
“老郑,你要想清楚啊,芙娘这媳妇够好的了,你可别犯浑!”花老爹见郑老爹极为犹豫,忙劝道。
花家众人也是急不可耐,只是何老大带着的几个打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他们是老实的庄稼人,哪里能和这种地痞流氓纠缠。
婉娘担心地看着顾小芙,顾小芙被打手抓着,无法挣脱,那脸上,有着绝望的表情。同为人家媳妇,婉娘感同身受,若是花家如此待她,她必活不下去。
“阿爹,阿娘!”郑二见自家老爹迟迟不按手印,忙跪下来请求。
“他爹,按吧!”郑大娘看着郑二脸上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哪里忍心不救儿子,只是她看不到顾小芙脸上绝望的神情。
“罢了。”郑老爹摇头,家门不幸,世道艰难,他一个老实庄稼人能有什么办法。
“住手!”郑老爹刚想按手印,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众人一看,居然是卧床已久的郑大郎。
“大郎,快回屋去,你见不得风,小心咳嗽。”郑大娘见状忙扶了郑大郎进屋,只是他挣扎着推开老娘,气急地说道:“阿爹,咱们不能卖芙娘!”
顾小芙见状,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想她在郑家辛辛苦苦干了三年,居然没人为她着想,还好,大郎愿意为她说话。
“成,小子,有种!放了那娘儿们!”何老大大手一挥,面露狰狞,说道:“你们郑家,有骨气,既然不还钱,也不卖人,好,我成全你们!把郑二活活打死,官府有文,欠债十五两以上不还,打死无怨!”
一时间,打手们立马围绕着郑二,拳打脚踢,郑二苦苦哀求,只是这帮打手早练出了铁石心肠,下手丝毫没有留力。
郑大娘见儿子被围着打,拉着郑大愤愤说道:“你自己快病死了,你弟弟要是被人打死,你让我们两老怎么办!阿娘给你读书识字,难道是让你这么孝顺父母的!爹娘老来无依,你在地下可安心!那是你亲兄弟,你现在居然帮着一个外人害你兄弟性命不成!”
一句又一句,直戳郑大郎心窝,他确实时日无多,若是弟弟也没了,他爹的腿不好,靠他娘一个人,郑家怎么活下去。可是,芙娘不是外人,她是郑家人,是他的媳妇,他怎么能舍弃?
郑大不停地咳着,耳边是阿娘苦苦哀求的声音,以及打手们对着弟弟拳打脚踢的声音,郑二先前还能嚎几声,现在连求救都喊不出来。
郑大看到自家老爹,瘫坐在院中,那微风带起的白发,让得郑老爹越发苍老。
看了眼缩在一旁的顾小芙,眼中尽是哀求之色,郑大手紧紧抓着地,那十根手指,深深插入泥土中,他痛苦地闭上眼,无力地说道:“别打了,我们签。”
到底,媳妇再亲,也亲不过亲人!
顾小芙闻言,比刚才还要绝望,虽然她对郑大没有夫妻之情,但这三年的悉心照顾,顾小芙觉得自己真的够对得起郑家了,特别是对郑大,她已经无法再做到更好了,可是,三年的付出,原来换来的,却是如此作践。
她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郑二,被郑大娘扶着不住咳嗽的郑大,晃着颤抖的手打算按印的郑老爹,还有脸上满是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