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捻着那根透明的纸鸢线,扯出另一头的锦囊,笑着回禀:“挂着呢!王上英明,骗人的!”
秦诏:“多嘴。”
原来,秦诏不止留下了玺印,还将那几位王君都从秦国牢里捞过来了。他堂皇备下受降仪式,将玺印收归己有,而后,重铸新玺。
那几位阶下囚磕完头,怏怏问:“秦王在上,我们既已受降,您可否……放了我们?”
秦诏幽幽地道:“还不行,本王还要劳烦诸位,帮个忙。”
他们几人抬头,刚要问什么忙,就被秦诏脸上的冷厉和决绝撼住了。
他一身华袍,气势巍然,高大挺拔的在椅座之下透落阴影,那帝王之势,并不比燕王少几分。
离了燕珩的小芽苗,分明是棵参天的松。
“当年,先祖父燕正打过几位,符司马也打过几位,如今的燕王,更是将几位玩弄于股掌之间。今,本王与燕王宣战,以四十城为准。需要诸位,齐心协力,以地势之便利、往里交战之胜负经验,一一道来。”
秦诏微微俯身,冲他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他道:“本王若是输了,开城门、迎燕军之前,必会——亲手,先杀了你们!”
赵王:你坐在本王的宫里打仗,输了还要杀人,天理何在啊!
卫王:别说燕王了,我一向连赵王都打不过啊!
吴王:你是不是吃我家盐,吃多了?
周王:我即位后,一仗都没打过啊!
楚王:我会下毒,但……
虞自巡:我刚来,啥事?
但他们却不敢申辩,齐齐地磕了个头:“愿、愿听秦王差遣。”
哦,倒不是想通了,而是因为,脖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寒光闪的眼皮儿疼,叫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秦诏轻哼笑一声:“将你们那几位大将也都请来吧!也好给我们符将军,打打下手,这一仗,本王必要胜才好。”
全天下的名将,都来给他作副将,符慎激动地差点哭出来,当即给秦诏递了个眼神:好兄弟,这一辈子,我都跟你最好!
三日后,燕军疾行,压住边境,光那阵势,就叫秦诏心里有三分紧张。他叫燕珩压制惯了,不舍得叫那位心里不好受,可这仗不打,他就被“擒杀勿论”了。
没多久,燕珩便知晓,他私自受降七国。因而,诏旨一下,燕兵杀他,更是毫不留情。
第一日,秦军丢两城。
第三日,秦军丢五城。
第七日,秦诏坐不住了,亲自领军作战,将燕军先锋大将赵兴给打下马来,擒而不杀,提着人回去了。
秦诏派人谈判,“拿你大将,换回那七座城池,可好?”
闻此消息,燕珩稳坐殿中,冷淡微笑,回了句:“不换,杀了吧。”
秦诏:……
他扭头盯着好吃好喝招待的那位:“不是,你这也一点作用也没有啊!燕王说了,叫本王杀你,你难道不怕?”
赵兴淡定答:“王上有令:上至主将,下至兵甲,若战死,厚葬,抚恤全族,封功萌荫,全军上下无有可担忧的——这条命,早已献给我们王上了。”
秦诏无奈,灰溜溜地将人下狱。时至今日,他本是想撬开口问点作战计划的,可那快烧红的烙铁才拿起来,赵兴便抬起牙来,准备咬舌自尽。
秦诏慌忙去拦,叫人在手指头上咬出来个牙印,疼得快晕过去。
“你!——”
他没法,不得叫人寻死!免得两人恩爱之时,燕珩拿这事儿跟他讨公道,若是杀了这位娘家的大将,往日这日子,还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