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他是明白了,可背地里好似意味深长地叮嘱,却全没悟出来……
没多久,秦诏发觉自个儿的膳食全变了。
他望着面前被撤下去的酒水,只剩下了各色药膳,吃过之后,晚间还有搁在床边的一碗药汤。
秦诏倍感诧异,他问德元:“本王午间才说了要吃牛肉……”
德元道:“这是燕王特意为您准备的,您还是吃了吧。小的待会儿还得去复命呢。”
“他竟这样关心我?”秦诏露出笑,端起碗来便灌进嘴里去。
那味道浓重而苦凛,待全吃过了,他方才又问出口:“可是,好端端的,为何要吃药膳?哦,还有这碗汤药,就更奇了。我并未生病、难道是春末烦躁,他叫人……”
德元笑道:“滋补。”
秦诏还没听出言外之意来,自笑眯眯地赞道:“怪不得呢!还是燕珩那样疼我——竟还想着这样许多,为我滋补身体……”说到这儿,他忽然又顿住:“等会儿,滋补?”
德元低声道:“王上,此物最是滋补,保管能强身健体,养足精元。”
秦诏愣在那儿,挑眉起来,几乎不敢置信似的,他问:“养足什么?我?——本王?本王这样、这样强健!何须养足那劳什子的……”
他说不下去了,脸色臊得发热,憋住红,像是被自己气到了似的。
老半天,秦诏都没说出话来,一贯伶牙俐齿的人,在明白过来燕珩这些时日的怜爱之后,分明怒了。
怪不得燕珩留他,原是觉得他没什么“威胁”了。
怪不得燕珩叫他不必那样着急,原是觉得他“不行”了!
好么!……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德元以为他自尊受挫,忙安慰人:“哎哟,王上呀,您也不要心烦,这等事,越心焦,越是急不来的……兴许是您政事忙碌,才会……”
秦诏挑眉:“胡扯!”
“都怪秦婋!这小娘子,出什么主意不好,偏出这样的损招。这下好,本王这样强健,满肚子憋火,倒成了个没用的草包了。”
秦诏竖着眉毛,哼气道:“怪不得燕珩看本王,好似柔声哄着,也不罚本王了,原是这样想的……你瞧本王,哪里想那等无用的?”
德元没敢吭声。
他自收了汤药碗,乖乖退下去给燕珩复命去了。
秦诏因实在荒唐,竟气笑了。他“唉”了一声,往那长榻上躺倒,兀自失神起来……
他眼前闪过当日立于战场上的淋漓血光、刀剑锋芒之时;也闪过躲在长阔燕宫里,钻进那个暖盈盈、香喷喷的怀抱的情形。
他看过九州最飒爽的风雪,熬过边境最苦的寒冬,赏过秦宫最寂寥的玉兰,他骑过天下四海最肥壮的战马、用权力征服最桀骜的猛将,然而……
没有一个瞬间,能比得过眼前这碗汤药的苦涩。
燕珩居然……
居然——嫌他不行?
他?秦诏,天下威名赫赫、荣光万里的秦王,居然会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秦诏:燕珩,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行不行的!![可怜][可怜]
燕珩:寡人不想知道……[猫爪]
秦诏:不行你必须得知道……[可怜]
满秦宫:传下去,咱们王上不行!他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