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权柄最能侵蚀人心。
牧青白在凤鸣楼上再看到何裴晏时,这人已然有些醉态了。
牧青白目光微妙扫过文官群体,这些各部诸司郎中、秘书郎。
众文官顿时一个哆嗦,下意识的与这些县官拉开了些许距离。
县官们都有些不明所以,但接着似乎意识到什么,赶忙向牧青白行礼。
牧青白笑道:“诸位同僚挺上道啊,说是今夜请酒,没想如此等不及啊。”
众文官暗道不好,还是太心急了。
众人赶忙上前奉承牧青白,簇拥着牧青白进入凤鸣楼。
因为有诸多实权文官莅临,凤鸣楼方面更是盛情款待,反正无论多少银子,这些文官都不会赖账的,毕竟太掉价的事,他们也不会明着做。
凤鸣楼的穷奢极欲,再一次惊呆了这些前来述职的外地县官们。
他们各自任职的县城跟京城一比,简直就是穷乡僻壤,不,穷乡僻壤还不如。
即便是方才京城各位大人在酒宴上给这些县官画的饼,也香甜无比,毕竟在遥远偏僻的县城里,他们各自就是最大的官,除了一心搞政绩之外,哪里还有机会吃得上京城里来自权势的香饼?
“真是天上日子啊!”
有县官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身边几个文官顿时露出了盛气凌人的笑,带两分鄙夷的说道:“是啊,天上日子,这种日子一旦过上,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啊。”
这也是众文官不理解的事,京城如此繁华的温柔乡,怎么牧青白身居高位,非但不想留下来享受,反而却想到别国去?怎么齐国比大殷要好吗?
好在哪?齐国版图不如大殷之广,齐国文坛不如大殷之兴。
也就是齐国兵强马壮,但大殷也不逊于齐。
在大殷有钱有势,却要去到一个无依无傍的陌生邻国。
脑子里想的什么啊?
“牧大人,请!”
众文官一起举杯,县官们也紧随其后。
牧青白却没有动,只是微微后靠,扫视了一圈众人,文官们顿觉尴尬,县官们不明所以却如坐针毡。
“诸位,我牧某人可没有没办完事,就先吃饭的道理,但诸位同僚却急着先分而食之,全然忘了,我还在这。”
众文官怔住,张嘴欲言却迎上牧青白的目光,愣是哽在喉间。
“牧大人,牧大人稍安勿躁,我等全都是按照牧大人吩咐办事,绝对办妥,绝不会有半点差池!牧大人放心好了!”
众文官知道是因为他们将这些县官拉去喝了一顿酒,半是刺探半是拉拢,让牧青白不高兴了。
不过事到如今,只好装傻充愣了。
牧青白微笑道:“我当然放心啦,你们办事我怎么会不放心,喝吧,喝吧。”
牧青白不在乎这些县官,只是看出来了这群文官狼吞虎咽的吃相,牧青白很不爽,所以他没打算放过这群人。
县官们算是看出来了,别看牧大人与众人互称同僚,但实际上牧大人的权势碾压在场众人,所有人或是巴结或是忌惮,但无一例外都得奉承牧大人。
不少人有些意动,若是能与牧大人搭上关系……
凤鸣楼管事知道牧青白也在,特地去将丹采儿也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