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璃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怀玉的话语确实戳中了她一部分心思。
一个无根无基、所求明确的外乡人,确实比那些盘根错节的本土势力更容易摆脱。
她再次深深看了怀玉一眼,目光落在他依旧渗着血、被简单包扎的伤口上——那是之前沙狼留下的,虽然经过阿依努的药散处理,但依旧狰狞。
一丝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紫金之色,在干涸的血痂边缘若隐若现。
“跟我进来。”夜璃最终冷冷开口,转身走进别苑。怀玉心中巨石落地一半,连忙跟上。
别苑内部布置清雅,与外界的混乱喧嚣隔绝。夜璃屏退侍女,只留下一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的老嬷嬷守在门外。
她坐在主位,示意怀玉坐下。
“怀玉?名字倒是不俗。”夜璃端起一杯清茶,却没有喝。
“说说你的‘目标’,那件物品是什么?还有,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帮你,而你又有什么资格,能帮我抵挡那些…‘不想见的人’?”她直指核心。
怀玉没有隐瞒图谱之事却隐去了步摇和蓝星,坦言需要比武招亲的魁首彩头——星陨核图谱,寻找回家的线索。
关于资格,他坦诚了自己的弱小,但强调了自己在沉骨荒原的生存能力、对危险的直觉(隐晦提及沙狼退缩之事),以及最重要的——他无所求于夜璃本身,只求交易完成后的自由离去。
“无所求?”夜璃轻轻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脆响,“你身上的麻烦,恐怕不比我的小。沙里飞那个老狐狸不会无的放矢,‘大因果’…还有你血液里那点古怪的东西,瞒不过我。”
她指尖微动,一丝极寒的灵力探出,瞬间将怀玉伤口上那点紫金血丝冻结、剥离,悬浮在她指尖,发出微弱的异样光芒。
“蚀骨盟的人,对特殊血脉的感知,比猎犬还敏锐。你跟着我,只会成为更大的靶子。”
怀玉心中一凛,没想到对方如此敏锐。
“所以,这是一场豪赌,小姐。”怀玉迎着对方的目光,“赌我能活到帮您摆脱追兵,赌您能在我拿到图谱前提供足够的庇护和资源。我们互为盾牌,也互为诱饵。要么一起活,要么…被蚀骨盟一锅端掉。”他展现出了破釜沉舟的决绝。
夜璃沉默片刻,指尖的冰晶血丝悄然消散。“好一个互为盾牌,互为诱饵。”
她眼中终于掠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审视,多了一丝…兴趣?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身份。但记住,这是交易。你若有半点异心,或泄露我的秘密,我保证你会比落在蚀骨盟手里死得更快、更痛苦。”
交易达成。
夜璃给了怀玉一个伪造的身份——她家族某个远方旁支的落魄子弟“何尘”。
怀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他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个字就是何。
夜璃提供了疗伤丹药、基础的灵石和一套勉强能看的衣物,让他恢复些体面。
同时,她也开始教授何尘一些最基础的修真界常识和灵力运转法门。
何尘惊人的领悟力和对知识如饥似渴的态度,让夜璃略感意外。
然而,平静是短暂的。
就在何尘在别苑密室中,按照夜璃传授的法门尝试引气入体,试图激活体内那微薄得可怜的灵力时,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