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姐。”
柳眉没动静儿。
“你不可能睡这么快。”
柳眉不应。
“哎,你这就……”
薛向看出来了,他绝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无奈地吃了水鸡蛋,不尴不尬地躺下,稀里糊涂地睡着。
再一觉醒来,房间里哪里还有柳眉的踪影,连地铺都不见了。
他出门时,柳眉正在院子里洒水,堂屋的桌上,用纱网罩着早点。
四个包子,一碗米粥,一碟咸菜。
瞧见薛向出来,柳眉脸上一红,避到厨房去。
薛向不禁莞尔,不再逗她,抓了四个包子,转出后院,登船而去。
薛向才在公房坐稳,主事书办陈君找了过来,一脸愁容。
“薛室长,您快去一公所看看吧,出大事了。”
“怎么了?”
“两家争产,童队长判案,一方不服,两家闹起来,在一公所差点当堂械斗,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
“王安世呢?”
“王室长陪军饷案专办行辕去了。”
薛向先是无语,继而大喜,有案子,有热闹,可不就等于有愿气可捞?
半柱香后,他赶到一公所,十一室的外派机构。
似这样的外派机构,三个中队,各占一个。
既是百姓报案、理案的机构,也是各种纠纷、民事案件的仲裁单位。
薛向到时,一公所外,围着乌央乌央的百姓。
凭着主事书办陈君和两名书办的卖力喝叱,他才杀出一条路,挤进一公所。
一间占地百平的明厅内,十余名巡捕,和一帮情绪激动的人互相对峙。
另一帮人则神情群轻松,如看笑话。
“这点小事儿,怎么惊动薛室长您呢?一准是老陈大嘴巴。”
童胜好整以暇地拱手,“薛室长请回,我能料理。”
“室长,您是新来的室长。”
一个红袍中年忽然一个滑跪蹿到近前,“室长大人,你可要为小民做主啊,他,他们沆瀣一气,谋夺我祖产啊……”
“赵凤举!”
童胜怒喝一声,“再敢诽谤本官,定不轻饶。”
“我诽谤你什么,本来就是,你若是心中无鬼,我让你在签发单上落上名字,交与我,你怎的不肯?”
说罢,赵凤举抱着薛向脚跟又哭诉起来。
看热闹的一干百姓,也趁机鼓噪,立时舆情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