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把那绳子往上一拉,绳子的另一头是枚生锈的长命锁!
豆蔻却慌得去拽。
"我阿婆给的!不能丢!"
她急得眼泪直打转,王浦生却笑了。
他将细绳重新系好,将长命锁重新系回她颈间,藏在衣领里,最后给她剪了个童花头,额发剪得参差不齐——像是自己胡乱修剪的女学生。
玉墨把铜镜递到豆蔻时,她竟不敢接。
镜子里那个齐刘海的小姑娘对她眨着眼,干净得像是从没沾过秦淮河的胭脂水。
"我。。。。。。"
豆蔻的眼泪在镜面上晕开水痕。
“我阿婆说,我娘从前。。。。。。也是曾在学堂里读过书的。"
铜镜在女人们手里来回传递,而那个少年,则趁着这时,用剃刀把自己下巴和嘴唇旁边的本就不多的胡须,刮的干干净净,又给自己戴上一顶假发!
他听见,此时的船舱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呜咽。
而就在这时,煤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
二十九个"女学生"站在光影交界处,素衣短发,像一片新生的芦苇。她们身后,真正的女学生们抱头痛哭,有个扎麻花辫的姑娘突然冲过来,把校徽别在豆蔻衣领上。
“给你!”
她哭得打嗝!
“我叫张佳怡,你逃出来后,来渝州找我!一定来找我!一定!”
老威廉此刻,步履蹒跚的走过来,佝偻着背,递来红着眼眶的紫鹃一方手帕。
这个日耳曼老人看着改头换面的女人们,蓝眼睛里浮起雾气!
"SieSehenaUSWiemeineTOChter……(你们看起来就像我的女儿……)”
而就在这时。
又有几个女学生走了过来。
她们手里攥着几条素色的发带,却犹豫着不敢上前。
玉墨看着他们,拉着豆蔻的手,主动走了过去!
“给我们的?”
那几个女学生点了点头。
玉墨拉着豆蔻主动蹲下身子。
“给我们系上吧!”
“就当你们给我们践行了。”
那些女学生这才红着眼眶,走了过来。
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学生,给豆蔻系上了一个白色的蝴蝶结!
而就在这时,豆蔻突然小声开口!
"姐姐,你说那些鬼子……会相信我们是女学生吗?"
女学生系蝴蝶结的手指顿了顿。她看向舱门外渐亮的天光,江雾正在散去,另外五艘渡轮的轮廓如同浮在水面的巨兽。
她的声音发颤……
"会信的。"
"因为从此刻起,你们就是金陵城最骄傲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