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在衣摆下摸索,炸沉这艘舰船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越发清晰。
可就在这时。
她向前的身影,忽然一顿。
少佐的金丝眼镜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忽然转身,皮靴碾碎了一截烟蒂。
“对了,姑娘。”
他的中文突然变得流利,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
“在带你进入宴会厅前,我得先搜身。”
他伸手去扶眼镜,眼镜后的眼瞳,闪烁幽芒。
“你不介意吧?”
玉墨的血液瞬间冻结。她看见自己倒映在对方镜片上的脸——惨白如纸,新剪的短发被海风吹得凌乱。
少佐的嘴角缓缓扬起,这个笑容让她想起他带着那些娼妓,从瞻春园逃跑时,路上看见的那些客人下流的表情。
她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错了!自己错得离谱!
自己把自己,或者说他们这些所谓的“玩家”看得太高太重了!她把自己摆在救世主的位置,总以为自己能创造无限的可能。
但是她错了。
如果说女学生们被带走,会被折磨得凄惨无比,
那么他们这些人,被带走后,也将面对同样结局,不会出现什么女特务潜入敌营大杀四方的情节……
陆言明明跟自己说过的……抗战神剧里情节都是假的,我们面对的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不用瞄准,只要把步枪举起来,都能打中人……面对那些敌人,必须放弃一切不合时宜的幻想,时刻准备战斗!
这个认知像记闷棍砸在玉墨后脑。
而与此同时,少佐的手已经按上她的肩膀。皮质手套散发出淡淡的枪油味,指节抵住她锁骨时,能感觉到底下剧烈跳动的大动脉。
“你……不会拒绝我的搜身吧!”
玉墨的瞳孔骤然收缩。
被这家伙发现自己藏着的手雷,一切就全完了。
她来不及多想,猛地掀开衣摆,金属碰撞声清脆如风铃。
少佐的眼镜片上划过一道寒光——他看清了那三枚木柄手雷,以及女子纤细手指扣住的保险栓。
妇女能顶半边天……大夏的女人,同样壮烈!
“ごまかし!(混账!)”
那名少佐嘶吼的同一时间,玉墨已经拽开引信。
青烟从手雷尾部窜出时,时间仿佛被拉成细丝。
她看见少佐扭曲的脸,看见甲板上狂奔的水兵,看见自己扬手将嗤嗤作响的手雷掷向船舷处的油桶堆。
轰!!!
爆炸的气浪将玉墨掀翻在地。灼热的金属碎片擦过脸颊,血珠飞溅在锈蚀的甲板上,像一串猩红的玛瑙。浓烟裹着火焰冲天而起,油桶接二连三地炸开,火舌舔舐着桅杆上悬挂的膏药旗。
玉墨在浓烟中剧烈咳嗽,口腔里满是血腥味。
她摸索着掏出第二枚手雷,却听见底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是豆蔻的声音!
紫鹃她们。。。。。。
这个念头还未成形,头皮突然传来剧痛。少佐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拖行数米,金丝眼镜不知何时碎裂,镜框歪斜地挂在血肉模糊的鼻梁上。
玉墨举起手里的手雷,但却被他砰的一枪开枪,打穿了手腕!